達米安還是不太能相信自己父親真撿了個什麼都不會的白闆回來,哪怕是個能勇到拆蝙蝠車的孤兒呢?——他沒有影射任何一個離家出走的人——哪怕回來就刀砍全家呢?
總不能,她真的隻有十二歲,而且什麼特殊身份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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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在一陣疼痛中猛然驚醒,眼睛睜開兩秒,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手已經嘩的把被子揚起來,人還沒完全脫離暖和的被窩适應空氣的濕涼腿已經邁開了步子沖進衛生間了。幸虧韋恩有錢,能讓每個卧室配一個獨立衛浴,我趴在洗手池上一邊吐一邊還有心思瞎想,得,水土不服導緻的腸胃炎,我不用看醫生自己都能診斷。
久病成醫是這樣的,我收拾好自己又裹了件暖和的衣服,已經腸胃炎了就更不能受涼,然後打開了門,對着黑漆漆一片的走廊發呆。
我本來是想自己找點藥吃的,我也是睡昏頭了,這麼大個房子我沒有具體的目标方向找死了也找不到啊,而且,我看了眼手表,淩晨一點半,這個點哪怕他們沒有夜間活動也基本上都睡沉了……我也沒存阿福的手機号,試探着喊了一句“爸爸”後,我聽着這個詞在空曠的室内左突右進來回晃蕩,回聲都持續了好久,沉默了。
感覺要是嚎一嗓子确實能把爹喊來,但也能把所有人都喊來。
算了,先整一杯熱水喝吧,剛從衛生間爬出來我感覺好點了,說不定喝一杯熱水就能壓下去了。
這就是我在廚房遇到傑森陶德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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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也聽說過布魯斯在某大國的公安系統裡匹配到了一個親生孩子……這很難評,畢竟這句話隻有十來個單詞,但它竟然有三個槽點。他沒興趣去迎接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且單純的孩子,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泥潭,雖然他不可能用紅頭罩的身份去接觸她,但他也沒興趣用明面上的身份去認識她。
他在确保整個韋恩宅一樓空無一人,唯一一個小家夥也在睡覺的時候偷偷溜進了韋恩宅——想吃一口阿福的手藝隻能半夜偷偷摸摸爬進來找飯吃,傑森感覺自己像什麼老鼠成精了。然後他就在啃着阿福給他留在冰箱裡的三明治時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小團子從樓梯上挪了下來,而且還是下兩級台階就歇一下。
這是怎麼了?
傑森陶德滿頭霧水,他要是在漫畫裡就要挂一腦袋問号了,謎語人的手杖丢了都能找他借一個用。當然,借到的是手杖還是一頓老拳就是另一碼事了。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心裡的那點别扭了,加快腳步走過去把那個小團子拎了起來,還挺有份量的,看着挺小一隻,但是密度挺大。她在他手裡撲騰了好幾下,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眉頭一直緊皺着,但力氣還不小,甚至大力出奇迹差點從傑森手裡掉下來。
“别亂動,”他用别扭的中文說着,“你在做什麼?”
“我想喝熱水。”小姑娘仰起頭看他,雖然他倆之前從沒見過面,但她一點兒都不怯場,甚至還能使喚人,雖然他倆誰都沒意識到她在試圖使喚他。
傑森把手裡的小孩放在餐桌邊上,摁住她的頭:“我去拿,你坐在這,不要動。”
毛毛頂着他的手艱難的點頭,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手心蹭過,一頭柔順的半長發就這麼揉亂了,乖巧的樣子讓傑森心裡一動,覺得她似乎是有那麼點兒可愛,但又因為刻闆印象裡布魯斯不可能生的出這麼乖的孩子而有點兒警惕。他擡起頭,深沉的想,這小家夥不會是要降低他的警惕心,在他轉身的時候作妖吧?
他又拍了拍她的腦袋才把手拿開,還反複強調:“不要亂動,我去拿了就回來。”臉好白,去倒熱水的時候給布魯斯發個消息吧,還好今天小孩剛到家,布魯斯還沒來得及開啟夜巡,今天代班的還是夜翼。
葉清宇又使勁用力的點點頭,結果因為幅度太大把自己晃頭暈了,又幹嘔了一聲。傑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正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動作也慢悠悠軟綿綿的,說話聲也很輕沒有力氣:“我感覺我好像是腸胃炎了,水土不服。”
他沒聽懂最後那個詞,但是捕捉到關鍵詞腸胃炎就夠了,傑森一邊驚訝這孩子還能自己給自己診斷,一邊淡定的又給布魯斯補發了一條消息,順手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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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怎麼感覺我越來越難受了?我趴在桌子上被實木的桌面冰的一激靈,但也不肯爬起來,因為直起身子胃更難受,值此異國他鄉深夜寒冷身邊也沒有親友的病痛時刻,我的腦子裡想的竟然是“聽說韓國狂攻隻能胃痙攣不能腸胃炎不然就死刑”,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是的,思維活躍又跨界且成分複雜的宅是這樣的,我用手蓋住自己的臉想笑又疼的笑不出來,還有點兒不适的想吐。
不是,這破哥譚克我吧,怎麼能水土不服到這種地步,我開始反思我這二十四小時都吃了什麼。不可能是阿福的問題,我不信,肯定是我吃零食了,我拿我的人頭擔保他在過往的漫畫和同人文裡給我留下的美好印象不可以在這種地方破滅。
“你還好嗎?”我那人高馬大面相冷酷的哥端着我要的熱水走了過來,他真好,他雖然不耐煩但是還是給我到了我要的“比嘴稍微熱一點點但是不能太燙的”熱水。順帶一提,我表達需求的時候為了精準描述,還特意把手機拿出來試圖打開翻譯器,這會兒才一零年,雖然撿到我的那戶人家沒有收養我,但是也時常來看望我,給我買些小玩意兒,一個功能比較齊全的按鍵老人機還是買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