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深關掉吹風機,從兩邊向中間攏了攏幹透的頭發。
“吹好了。”
他拿來梳子,征求意見:“需要我幫你梳嗎?”
夏清清略微有些吃驚:“你還會紮頭發?”
俞深頓住。
片刻後,沉聲道:“暫時還不會。”
“但可以學。”
“不過,幫你梳一下頭發,你自己來紮,還是能夠做到的。”
夏清清确實也懶得動彈了,點點頭,默許了俞深的請求。
俞深笑了笑,攥了一小把頭發在手裡,觸感冰涼順滑。
另一隻手握着梳把,從上到下輕輕地梳,過程中絲滑順暢,一點阻礙都沒有。
“不愧是天生的卷發,發質很好。”俞深誇道,“不像我大學時藝術系的一位同學,做的卷發就毛毛躁躁的,永遠都随身攜帶一把小梳子,但每次拿出來梳都會疼得龇牙咧嘴。”
夏清清看起來也很喜歡他的頭發,帶着笑意道:“二哥說布偶貓有絲質毛和棉質毛,我就像絲質毛的布偶貓一樣,頭發很好梳。”
“你在家裡時,都是你二哥幫你梳頭發?”
“他經常拍戲,不在家,平時是爸爸和大哥比較多一些。”
俞深笑道:“曲女士呢?”
“曲女士隻享受打扮,以及打扮好之後的過程。”
“原來你在家裡不是小少爺,是洋娃娃。”
夏清清耳尖微紅,乖乖地坐在床沿,任調侃他的男人梳着頭發。
俞深重複着梳子上下的動作,将小家夥的乖順收入眼底,心想,我好像也把你當成了洋娃娃。
梳好後,夏清清擡起右手攏住全部的頭發,因為太多還險些握不住,栗色的發絲從雪白指尖溢出;左手又湊到唇邊,微微露出白花花的牙齒,輕輕咬住手腕上的發繩帶下來,手臂繞到頸後,松松的紮了一個很低的馬尾。
濃密的卷發被束到一起,隻留下幾縷耳發,原本被頭發遮擋的肩頸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已經褪去了蒸汽醺出的水粉,白嫩得像剛剝開皮的荔枝,還散發着清淡溫潤的香氣。
他擡手的幅度有些大,牽扯着衣服往上卷,露出雪白細瘦的一截後腰,和一對隐隐現出痕迹的腰窩。
俞深是站着的,從他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見夏清清深陷的鎖骨,以及被鎖骨撐起來的,衣領延伸下隐秘的風光。
隐匿在鏡片後的眼神一點點往下沉,漆黑的眸子如同無邊無垠的深夜,藏滿了不可訴說的隐秘心思。
夏清清毫無所覺,還在向對方表達着謝意,卻不知道逐漸建立起信任的長輩,已經用另一種方式收取了足夠的報酬。
被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很有禮貌,得到幫助後,聲音軟軟的說:“謝謝俞叔叔。”
俞深勾了勾唇,往上推了推金絲框眼鏡,指尖沾染的發香随着動作沁到他的脾肺裡,勝過市面上最昂貴的香水。
他沉聲笑道:“沒關系。”
“我很樂意為你做這些事。”
夏清清就着俞深擡眼鏡的動作看清楚了時間,随即起身向他道别:“我要午睡了,俞叔叔午安。”
“午安。”小朋友。
夏清清在俞深的注視下走出房間,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脫了鞋上床,睡姿很規矩,困意快湧上來的時候,放在枕邊的手機卻彈出了視頻通知。
夏清清側過身,接通了電話。
屏幕中是曲弛的臉,背景是公司辦公室。
“要準備午睡了嗎?”
夏清清阖着眼,奶貓哼叫似的應了一聲。
他看起來已經洗過澡了,曲弛又問:“沒穿在家裡的短睡褲吧?”
夏清清還記着他的話,搖搖頭,乖巧道:“沒有。”
“我穿了長睡褲的。”
“那就好。”曲弛放心了不少,操心得就像個老媽子。
雖然俞深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道德标兵,潔身自好到被懷疑生理功能的地步,但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曲弛當然不敢把小綿羊似的弟弟大大咧咧往對方家裡一扔,就萬事大吉。
“在俞二叔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夏清清有點困了,半邊臉埋在柔軟的鵝絨枕頭裡,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他的狀态很放松,就像在家裡一樣,這讓曲弛懸了一上午的心終于落回原處。
他打電話本就是為了确認一下弟弟在“新家”适應得怎麼樣,得到想要的答案後,自然也沒想打擾對方休息,輕聲說了句那你先睡吧。
夏清清困得快找不着東南西北了,眼睛就沒睜開過,摸索着親了一口手機,聲音軟糯糯的。
“嗯嗯。”
“哥哥午安。”
雖然被敷衍,但得到了弟弟賽博午安吻的曲弛:)
他左右看了看,辦公室裡沒人,便将手機貼在右臉,延遲獲得從網線另一頭傳過來的,虛拟的午安吻。
“睡個好覺,寶寶。”
“午安。”
“小曲總,等下——”
推門而入的助理:……
o.o
曲放:“……”
他放下手機,點擊了結束屏幕錄制。
再擡起頭時,眉頭皺了皺:
“你往後退幾步幹什麼?”
想要逃離現場的助理:)
鼠鼠我啊,明天要因為左腳踏進公司大門被辭退了捏。
曲弛咳了咳,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鎮定自若道:“交代給你的事,記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