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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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程池這樣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人，三節課過得可謂是相當快且充實，有那麼一瞬都要忘記自己其實做了些對不起别人的事。

并且在道歉領域經驗可以說為零的人，很不負所望地在走出教室門都沒想好改如何道歉以及補償。

半晌午的課間很熱鬧，各個樓層的走廊都有透氣的學生。

程池還隻站在下二樓的台階上，就看到了要找的人。

樓梯間拐角處站了六七個男生，背倚着欄杆，一水看過去，就是穿衣秀，反正沒一個規規矩矩穿校服的。

（十）班特長生多，個個身形健碩，渾身上下寫滿“潮”，往那一堆說說笑笑，威懾性也挺強。

沈聽落看到她了，依然若無其事和旁邊的人在笑，眼睛卻沒移開，應該是在等她過來。

他們站的地方正對樓梯，不花幾秒，好幾個人都注意到站那的女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胡亂吹口哨，推着沈聽落催促他∶“快快快，你女朋友來了。”

沈聽落沒理他們，就站在原地和她對視。

他周圍的男生開始毫無緣由地推搡拉扯，聊笑聲很刺耳，眼睛有意無意地瞟過來。

有那麼幾秒，她想轉身，直接走掉，卻又莫名地，走下去了。

或許是那雙眼睛，讓她沒辦法離開。

“喔喔喔——”

起哄聲嘈嘈雜雜，一個兩個比沈聽落笑得更歡，更像主角。

“沈聽落。”

幾乎是她開口的瞬間，被喊的男生就站直了，剜了那群“猴”一眼，讓他們走開去吵，接着帶她去了無人的一邊。

程池看他身軀把自己罩住，完全擋住了那幫人的視線，掩耳盜鈴似地放松了點兒。

沈聽落收斂了笑，可整張臉明顯比剛才愉悅，有種故意繃着臉等着被哄的感覺。

不過她沒哄過人，也不會哄人，更不覺得自己在哄人。

“對不起。”她說，“早上我沒有反應過來你是在等我，所以一着急就把你落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聽落。”

“真的？”沈聽落狐疑地瞥她，“可是我昨晚和你說了來接你。”

其實在江逾白發信息給他時，他就在消氣了，看到程池那刻更是一點脾氣也沒了。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程池剛要是礙于面子直接走掉的話，他或許會忍不住追上去。

他以前沒覺得自己脾氣那麼好。

“是真的，對不起。”程池說。

“那你還說你不喜歡坐公交——”他還是很在意被騙這件事。

“昨晚回家很晚，早上起遲了，不坐公交會遲到的，沈聽落。”

“那你為什麼不坐我的自行車！我還特意加了後座——”

“……我沒反應過來。”

沈聽落記性很不好似的，已經兩次把話題繞來繞去了。

沒法，他作罷：“好吧。”

“沈聽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又重複一遍，好像很怕被誤會一樣，于是沈聽落舌尖一轉，說：“那你做點什麼補償我吧。”

思索良久，程池擡頭說：“我昨天做了一套很有水準的試卷，你要不要試一下？”

“啊？”沈聽落懷疑自己說錯聽錯了，“你說什麼？試卷？”

“嗯。”

“……你以前也送人這個嗎？”

“沒有。”她搖頭，“我沒送人東西的經驗。”

隻是一班的人很樂意做一些有難度的題，但這招在這似乎不管用。

“還好沒送……”沈聽落嘟囔，又說，“算了算了。你中午請我吃飯吧，程池。”

“好。”沒有思考，她答應下來，又為解決一個難題而開心。

要走的時候，沈聽落又喊：“程池！”

程池回頭：“怎麼了？”

他又笑着揮揮手，說：“沒什麼，就叫一叫。”

“哦。”

不過那頓午飯還是因為沈聽落臨時有事沒吃成，并且很無賴地提出要用一個要求抵消這頓飯。

程池思索幾秒示意他說出訴求，不出所料他又要說明早叫程池等自己一起去上學，當然是毫無懸念地被拒絕了，于是他轉而提出要一起回家，說晚上不安全，從昨晚的霸淩事件就能看出來，又說一個人很孤單雲雲。

程池似乎真的被說動，竟然很暧昧不清地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

這不是她的作風。

或許日後她會知道這叫做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