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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飯局由陸知心分享海外見聞為主,江逾白每個都捧場發散話題,程池聽得多說得少,但是吃得多——沈所落生怕她餓着一樣,一個勁兒往她面前送菜。
林燼則更是沒說過一句話。
程池原以為是他不愛說話,倒是沈聽落主動說是因為他家風嚴苛從小吃飯就不講話,成習慣了。
飯到最後,陸知心問程池明天下午去看哪個專題的教育課。
鹿城一中每周三下午會開放綜合樓所有會議、講演廳,有大大小小三十間專題室:有的放映海内外拿獎的電影,有的會請教育考家或者大學名人分享一些報考專業之類的故事,有的廳就彙集專門學科的愛好者,一起讨論着熱點論題、高深題目、天文曆法——
這是學校們老傳統了,不分年級,沒什麼檻,每周一在公布欄更新專題,感興趣的就去,不感興趣的也可以留在教室自習。
開學前兩周太忙,所以這一周才正式開放。
然而程池哪個都不去——
“明夫競賽班也重新開課了。"她說。
"哦,是的。"陸知心很快反應過來,"是物理競賽的吧。"
程池點頭。
一中開設物競和數競,每周三和周五下午授課。
“那你們呢?"她面向大家,眨巴眨巴眼。
江逾白擡起手,隔空虛擋住她的目光:“雖然哥哥也想陪你,但畫展馬上開了,哥哥也是有心無力。"
"我也要去物竟,"林燼已經擱下碗筷,同樣也避開她的眼神。
"啊?你們物競幾個班啊?"陸知心歪頭,看程池又有林燼,"你們豈不是早就認識了呀。"
"隻有一個。"林燼回視程池明顯陌生的眼神,"我倒是每次都能看見程池。”
程池神情有些抱歉:"我沒有注意過其他人。"
“你坐第一排,泣意不到很正常。"林燼半玩笑似地說,"怪我上課不積闆,沒上去答過題。"
最後,陸知心已經不抱希望地看向沈聽落。
果不其然□□脆拒絕了。
"有事兒,沒空。 ”
他眉頭微皺,頭也沒擡,程池看他手指有規的一下一下點在椅凳上,的确像很重要的事。
"好吧。"陸知心攤手撇嘴,“都沒人陪我看電影了,出趟國回來就被抛棄了——"
她聲青拖得長長的,聽着可憐,程池第一次聽,難以招架,動動唇要搭腔。
"行了,下次去我家影廳看。"沈聽落終于回神去應付她,。
于是程池沒再開口,重新靠回去。
“冷冷清清的,沒意思。”陸知心不為所動。
“去電影院看,夠意思嗎,大小姐?”
陸知心粲然一笑,虛虛趴到旁人的肩上:“程池,你來的吧。”
一陣淡淡的鈴花香萦繞在程池鼻息間,她的眼睛亮亮的,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她——
程池難以拒絕,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我來。”
“好哦——到時候讓阿落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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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池估摸着沈聽落在休息的時候,點開微信給他轉了三百塊線,說謝謝中手那預飯。
過了很久沈聽落才把錢收了,什麼話也沒說。
程池摸不準他什麼意思,所幸一直到晚上回家沈聽落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如此她便放了心。
然而隔天早上,在巷口,程池沒有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意料之中的事。
——她特地調了五點四十的鬧鐘,現在也不過五點五十八。
她不敢耽擱,擡步便走。
秋天在南方雖然很難見着蹤影,但在不知所覺間要寫到将近七點天才徹曉了.。
坐在教室時,天才泛起魚肚白。
六點五十,她收到了繼收款提示後的第一條信息。
[沈聽落:你吃早餐了嗎?]
過了一分鐘,又補充:“面包不算。”
沒來由的,程池感到了心虛,于是斟酌兩秒,說還沒有吃。
早讀下課,程池有些忐忑地看着穿戶,但出現的沈聽落神色如常地勾着七七八八的小袋子擺滿她到桌子。
同桌被香味誘得頻頻往這邊看。
程池看他照常和後排一個男生打招呼,一點兒不提早上沒等到人的事。
就連中午吃飯時也閉口不提,總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她很久沒有過這種讓人飄忽不定的感覺了。
直到踏進競賽班,她才知道這人憋着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