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落還是堅持自己那一套晨起鍛煉的說辭,拒不承認自己每天繞遠路的傻逼事,為此還找了個證人出來。
那男生瞧着和他們一樣的年紀,比沈聽落高一點,剛洗完澡還搭着毛中擦頭發,和他神似的眉眼硬挺,英氣逼人。
"這我堂哥,一起過來玩的,”沈聽落介紹,話鋒一轉,"你說說,我是不是有這個習慣!"
男生往二人之間不帶情緒地掃了一眼,淡淡點頭,嗓音慵懶含笑:"是,我這弟弟每天早晚都鍛煉。"
程池覺得尴尬,兩個人争這事還好,多加個人進來就顯得他們有點幼稚。
何況她并沒有要争的意思。
不論沈聽落說了什麼她都沒有反駁過,不明白他就為何如此急于自證。
"你好,沈池書--"大概也明白自己弟弟是個什麼德行,他沒有對上個話題作更多的延展,"池水的池,書墨的書。"
"程池,山一程的程,和你一樣的池。”她心想沈家人取名字都挺有書卷氣息,雖然和現出來的形象大相徑庭。
沈池書笑笑∶“挺巧。”
"你這樣子阿池真以為你比我大個好幾歲呢。" 沈聽落朝他哼哼,又對程池說,"他就比我大幾個月,你别怕他——你剛剛來吧台是要喝的吧,我給你做。”
程池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出自己害怕了,但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一杯熱水就好。”
等人進去了,她才想起來問∶“怎麼是你做?”
“景區配套設施是他家一體承辦的,我爸叫他來當免費勞動力。"回答她的是沈池書。
在躺椅上睡覺那一幕默默浮現在程池眼前,讓她沉默。
不過她看着沈池書,其實有幾分眼熟,不僅僅是因為和沈聽落的一層血緣關系。
似乎在微信裡某個聯系人的朋友圈或者頭像見過這樣一張側臉。
可能隻是一閃而過,她沒能想起來。
吧台上沈聽落一個人低頭搗鼓,程池才發現她要的熱水還沒有蹤影。
不過這會她也不再冷。
"我今天可是學了一款新飲品,做給你喝。”對此,他給出這樣的解釋,還沖外面的人問,"欸,沈池書,那個州什麼來着,冰什麼森林?”
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人頭也沒擡:"冰森林玫瑰——名字都記不住你能記得步驟?" v
話至此,一向認為沈聽落記性不好的程池終于找到同黨,對于他的記憶也感到幾分懷疑,很想說還是隻給我熱水吧。
然而看他全神貫注又有點得意的眼神,以及冰桶裡漂亮斑斓的液體,她最終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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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沈聽落調出來的果茶其實味道不錯,冷綠色與深海藍相間浮動,給人冰封森林之感,中途還還滿布細确的草莓醬,酒下去也挺像那麼回事兒。
不過由于沈聽落将冰塊換成常溫水,鮮豔的顔色隻保留不到5分鐘就四散化開了。
他也沒往玻璃杯邊沿嵌裝飾性含苞玫瑰,點覺得不太幹淨。
"都是經過消毒安全檢驗檢驗的,況且又不吃——誰教你這麼造謠自家企業的?"沈池書沒好氣兒地說,又睨着孤零零的一杯飲品說,“我的份呢?”
"你要改瑰自己做去。"沈聽落可受不了他打一巴掌還既要又要的樣子。
"歪,沈落落,怎麼和你哥說話的?"
"你還怎麼和你弟說話的呢!"
"行——弟弟聽活,給哥哥做個藍調雞尾酒。"
"一邊去!"沈聽落給他砸了瓶百歲山,"去做你的貴族去,我就該帶尖尖來看看你這個醜樣子!"
"來看你怎麼忤逆長輩、大打出手的?"
“滾。”
程池看他們兄弟的拌嘴,心想沈家基因真強大,性格都這麼像。
隻是沈聽落似乎被血脈壓制,略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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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的路上,程野問起這兩天是否有安排,程池當時思忖着回答沒有,于是兩人計劃着去幾個科技館逛逛。
然而計劃還是被半路截胡了,因為沈聽落在群裡發出一場"電影邀請",還強調了程池上回答應陸知心的事兒,所以一向很說話算話程池沒法拒絕。
程野很寬容地把計劃延後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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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鹿城作為文旅名城,刻處張燈結彩,車水馬龍。
鱗次栉比的商場人來人往,程池站在巨幅顯示屏下,認為淹沒在人海中的自己不會被輕易找到,以至于被人驟然從身後蒙住雙眼時,她驚了一大跳。
"猜猜我是誰!"是沈聽落笑意盈盈的聲音。
失去了視覺,聽黨就格外敏銳,四面八方的人語車響一齊湧入程池的耳朵,吵得厲害。
"知心。"她無奈地笑笑,"我猜到你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哇!"陸知心眼睛眨眨,很吃驚。
程池怎麼會那麼聰明,第一次玩這個遊戲,就大獲全勝呢。
"因為他的手更大更硬哇。"她學陸知心說話。
聞言,沈聽落低頭看手心,他很健康的小麥膚色,因為騎車有很明顯的繭,紋理清晰,指節纖長,像模具的一雙手,有着是挺硬。
"阿池,你什麼時候摸過沈哥的手哇?"江逾白大驚失色地扒着沈聽落的手看。
“你誤會了。”程池搖頭,"我猜的。"
江逾白不信:“真的哇?”
“你是青蛙?"林燼提溜他的衣領,把他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