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長眼的東西,沒看到我嘴角有傷,喝不得茶嗎!你是想疼死本少主嗎!”
侍女連忙下跪認錯:“少主,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還請少主饒了奴婢這一回。”
花無畏不耐煩地揮揮手,侍從上前擒住侍女的手臂,将她拖出銅雀院。
李斯泥鳅般滑上前,躬着腰為花無畏掌扇,扇子輕輕搖晃:“少主,何必和一個賤婢計較,氣壞仙體可不值得呐。”
花無畏冷哼:“少說這些沒用的,我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李斯左右看了看,靠近花無畏在他耳邊悄聲道:“少主您交給我李斯的事,還沒有辦妥的嗎,您就瞧好吧,嘿嘿,明天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就……”
李斯朝花無畏擠眉弄眼,在自己的脖頸比劃一下,呈現一副口吐白沫狀,這樣子倒是把花無畏逗笑了,結果一笑牽起嘴角的傷,龇牙咧嘴疼了好一會兒,侍女侍從們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等花無畏的痛意減輕,他才愉悅道:
“你說得若是真的,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說着眼中狠意閃過,“我就是讓别人瞧瞧,想要和我作對沒什麼好下場!”
“你讓誰沒有好下場?”
那聲音壓制着怒火,但是花無畏一聽這聲音就開始反射性臉疼。
無他,花無畏今天才被他爹扇了幾巴掌,金丹修士的力量對于他這個練氣五層的人來說,還是太龐大了,要不是花無間收着力,花無畏估計早就被這幾巴掌扇得形魂俱滅了。
不過現在也不好受就是了,畢竟下巴都扇歪了。
想到這,花無畏縮縮脖子,連忙站起身來彎腰行禮,畢恭畢敬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說罷,眼神暗地裡朝四周一掃,疑心是誰走了漏風聲。
花城主看着他小動作更是怒火中燒,冷笑道:“不用再看了,你想殺人滅口的那些伎倆,已經被人送到你娘房中,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哼!”
花無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詢問:“阿娘!阿娘現在如何?”
花城主冷哼:“托你這個孝子的福,隻是受了驚吓,已經睡下了。”
花無間落下一口氣,拍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還好阿娘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花城主蓦然擡高聲調,“你這個蠢貨,跪下!”
花無間被這音量吓得一抖,立馬從善如流地跪下,嘴上卻委屈嘟囔着:“爹,孩兒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請您老人家明示啊。”
看到花無畏不知悔改還覺得自己委屈的樣子,花城主胸中怒火更勝,他連續冷笑三聲:“好好好!你不知道是吧!”
他從腰間抽出一條赤紅寶劍,吓得花無畏連連後退,難以置信道:“爹,你…你要殺我?”
正逢烏雲蔽月,花城主的臉色忽明忽暗,整個人好似邪祟,花無畏更是吓得肝膽欲碎,語句不成調子,左右侍從見狀,連忙擋在花無畏身前,為他說好話。
“城主,這可使不得啊,少主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孩子啊!”
“城主,請息怒,少主完全是無心之舉,還請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是啊,少主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啊,他還不懂事,誰不會犯錯呢?少主現在知道錯了,以後肯定能改正!”
聽着這些人的話,花城主氣笑了,他手握寶劍,笑看替花無畏求情的侍從:“好啊,那我殺了你們,然後再慢慢改正好不好啊?”
侍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了。
“花無畏,出來!”
眼神如劍、直射向躲在總人背後戰戰兢兢的花無畏,花城主既失望又惱火。
真是個窩囊廢。
看着他還磨磨唧唧不出來,花城主手指一勾,花無畏就從衆人身後飛了出來,摔在花城主的身前。
“其他人都退下。”花城主一聲清喝,即使花無畏如何用眼神挽留,侍從們也隻能無奈離去。
“等等。”花城主叫住正要退下的侍從,嚴肅道:“此事,不要驚動夫人,若夫人不小心從睡中驚醒,來到銅雀院,你們知道是什麼後果!”
“是!”
侍從們終于不敢再理會花無畏,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花無畏一個人哆哆嗦嗦地面對花城主。
花城主二話不說,用劍柄敲斷了花無畏的雙膝,速度太快以至于花無間不能及時反應,過了一瞬,他才抱膝在地上哀嚎痛叫。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在院外等着的侍從們也聽得渾身一抖,感覺自己的雙腿也隐隐作痛。
花城主覺得花無畏的聲音太吵,會驚擾到花夫人,于是封住了他的聲穴,他來到無聲哀嚎的花無畏身邊,靜靜地俯視他。
“你真是連自己惹到哪路神仙都不知曉!你當那風聽瀾是什麼好惹的人嗎?真是愚蠢,他的師父是當今四大仙門之一的清虛真人,距登天僅一步之遙,何況這真人非常護短,如若風聽瀾真在我們這裡出了事,他随便動一根小手指就能讓我們灰飛煙滅!”
“更不要提,風聽瀾本人以殺入道,不殺盡宿敵,誓不罷休。當年他一人闖入北荒妖獸之境,三個月内斬殺妖獸數萬頭,他當時也是十八歲,在斬殺一頭妖将後,步入金丹之境!此等殺氣,連我都不能和他一戰,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要暗殺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花城主仰天長笑,笑完,卻止不住遺憾與不甘,要是自己的兒子有風聽瀾一半的厲害就好了。
奈何自己的兒子實在是不争氣,他長歎一口氣,他又想到:之前這樣驚才絕豔的孩子曾經出現過。
罷了,往事勿提。
他低頭一看,發現兒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臉上淚汗交織、髒的不成樣子,當下心又變軟了。
施個法決,二人轉換到花無畏的卧室,花城主解開禁言,一邊為兒子包紮起了傷口,一邊說道:“無畏,你不要怪我,你的性子如此莽撞,今天的事我還能息事甯人,将來要是惹到真神仙,恐怕我和你阿娘都難以将你的性命保全啊。”
看着父親憔悴不堪、仿佛老了二十歲的樣子,花無畏也忍不住哽咽道:“爹,是孩兒錯了,讓您和阿娘為我操勞甚多,孩兒實在是不孝!”
說着,要拖着殘缺向花城主磕頭下跪,花城主急忙按住他:“無畏,你真的知錯就好,别傷了身子,快躺下!”
二人好一番父子情深,又說了一些推心置腹的話,花無畏因傷了筋骨疲憊睡去,花城主才放下靈藥離去。
風聽瀾也從花無畏的房中走出,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怎麼,這下終于滿意了?】一個聲音在風聽瀾的腦海中響起。
風聽瀾置若罔聞。
【怎麼,現在又充起好心,要為你那雙修的同伴抱不平了,當初你怎麼沒有這好心,把他拖入這個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