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尴尬了。
沒想到她……連獨立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梓潼看出樊喃臉色蒼白,有些擔心,跑到她身邊,“師姐,你哪裡不舒服?臉色都快和雪一個色了。”
“沒什麼大事。”樊喃不在意地擺擺手,順着容梓潼的攙扶坐在地上,“你們倆誰會熬藥?”
本來樊喃沒打算在秘境開火熬藥的,不過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跳着但微弱。
這藥不吃不行了。
根據樊喃和系統相處一個月摸索出來的經驗,一般系統不主動給她藥,樊喃在腦海裡呼喚千遍萬遍也沒用。
“我。”
“我。”
樊喃挑挑眉,從儲物戒裡拿出那一摞藥放到地上。
“這都是要熬的藥嗎?”容梓潼指了指地上激起些許塵土的包裹,語調遲疑。
這些藥材看上其至少七八斤重,熬出來的藥用盆都裝不下吧?
“沒錯,不過一頓熬一包。”樊喃恢複了些力氣,繼續往外掏東西。
樊喃熬過藥,但是她見過三長老熬藥。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根據記憶把藥鍋架好,另一邊容梓潼把藥拆開,燕隽珩在捆紮剩下的藥材包。
“師姐,那是冷水下鍋,還是水開下鍋?”容梓潼一手拿着牛皮紙,另一隻手扒拉着藥材,接着發問,“是一起放進去?還是有先後順序?”
樊喃一怔,抿了抿唇,不确定地開口,“你從前熬藥呢?”
“我從前熬藥,都是沒有靈氣的草藥啊。”小姑娘有點無助,問了問燕隽珩,“我沒熬過這種啊,你熬過嗎?”
燕隽珩遲疑着思考一下,然後搖頭。
樊喃,“……”
那這怎麼辦?她也不會熬藥啊!
“我覺得,應該水開,然後一起放進去。”樊喃熟練地生好火。
容梓潼不解,“為什麼?”
“煮藥、煮飯,應該差不多。”樊喃一攤手,“我不知道藥有沒有冷水下鍋的,但我沒見過煮吃的是冷水下鍋。”
很有道理,雖然煮的東西不一樣,但是原理是一樣的。
都是丢進鍋裡煮嘛!
容梓潼被說服了,等水面開始咕嘟咕嘟冒泡泡後,她抓起一把藥放進鍋裡。
藥材有些浮在水面上,有些入水瞬間沉底,不一會兒,鍋裡的水變了顔色。
約莫熬了一個時辰。
容梓潼開始看了一會火候,然後就被樊喃手裡的小玩意兒吸引走了。
燕隽珩接替熬藥的位子,等苦澀的藥味從鍋裡散出來,藥湯變成清澈的褐色。
他對着遠處玩竹蜻蜓的一大一小喚了一聲,“大師姐,小師妹,你們兩個過來看看,這藥是不是能喝了?”
樊喃把頭湊近鍋邊,聞着一股苦味,險些幹嘔,她趕緊後撤了幾步,距離徹底聞不見藥味才停下。
“我覺得,再熬一會,濃縮成一小碗,晾涼了喝,藥效最好。”樊喃硬着頭皮找借口。
“為什麼?”容梓潼捏着鼻子站在樊喃身邊。
樊喃循循善誘,“你想,這麼一大鍋,一頓肯定喝不完,而且凡事濃縮的才是精華。”
況且,濃縮成一小碗,她還能哄哄自己,屏氣凝神,一口氣悶了。
一鍋沒法悶。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樊喃的崇拜和堅定,然後各自一邊,大步朝前。
燕隽珩繼續拿着蒲扇給柴火吹風,容梓潼去撿剛才丢在地上的竹蜻蜓。
竹蜻蜓太小,容梓潼找得有些費勁。
咔嚓——
是陶瓷一類罐子碎裂的聲響。
有可能是大師姐新找出的好玩的,容梓潼不太在意,繼續翻找。
“師姐,我找到……”容梓潼蹲在地上,扒拉開地面掩蓋的沙土,興高采烈地拿着竹蜻蜓轉身。
“……了”
變故突然發生。
容梓潼後半句話剛發出個不成調的顫音,霎時被掐滅在喉嚨裡,然後“啪嗒”一聲,竹蜻蜓又掉在地上。
一道勁風刮過,吹起沙子半掩竹蜻蜓,吹得容梓潼的小臉煞白。
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隻兔子,渾身雪白,差不多有五個容梓潼那麼高,長得強強壯壯,雙耳異變成兩根細長的白角,腦門上貼着十幾張符紙,雙目赤紅,嘴邊懸着涎液,長着血盆大口。
容梓潼害怕地大喊,“師姐,救命啊!”
“别喊了,我在這。”樊喃懶洋洋地回答,從兔子手裡掙紮一下,伸出一隻手,和容梓潼招招手。
容梓潼一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