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靈氣團中斑駁雜亂的白色絮狀物。
這種物質存在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使用它的修士,通過壓縮周遭空間中的靈氣而産生。
同為天生地養的生物,妖修在身體強度上遠超人修,對于修煉領悟卻不如人類。
猜測這兔子結丹算是小觑它了,妖修要自然調動這麼大一團天地靈氣,至少金丹中期修為。
黎渝婷咬了咬牙,驟然動了,蘊含火靈力的劍氣與兔子厚重的肉掌相撞,發出脆響,火星子四處飛濺。
兩方靈力沖擊對撞,黎渝婷作為當事人第一時間感知出雙方的差距。
她還沒有鍛造出自己的本命劍,現在手持的劍是玄虛派統一發放用于練功的鐵劍。
鐵劍是五長老去山下鐵匠鋪批發量産的低等貨。
經不住兩股強大靈氣的對抗沖撞,鐵劍在對流中微微變形,然後像橡皮泥一樣被拉伸扭曲。
黎渝婷握着劍柄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最後“铮”的一聲,連人帶劍被彈飛。
被振飛後,黎渝婷靈敏地翻身,左手握在右手上,把劍紮進地裡,退了兩步停下。
雙方打鬥産生的威壓震飛黎渝婷的同時,也震飛了湊在旁邊看熱鬧的四人組。
剛才還在心底給黎渝婷加油助威的林浔熠,下一秒趴在五米外。
少年龇牙咧嘴地揉着膝蓋站起來,“不是,怎麼回事啊?三師姐打不過這隻兔子?”
樾川拍了拍身上的土,深以為然,“我就說買衣裳不能省錢吧,身上一點都不疼,這就是二十靈石和二百靈石的區别。”
林浔熠磨了磨牙,他身上穿的是二十靈石,樾川是那個二百靈石。
“那我以後買衣服一定不買便宜貨。”容梓潼搓了搓被磨破的裙子花紋,有些心疼。
樾川接話,“哎,俗話說,買好的不買貴的。你年紀小不會挑,三師姐是這方面行家,讓她帶你去,她還會砍價呢!”
容梓潼點頭,她知道什麼是砍價。
聽家裡采買東西的管事說,買東西别管多少錢,直接砍掉一半的價格,如果對方不同意,再慢慢往上加錢,最多加到原價的六成,實在不賣就走。
對方肯定會喊人回來賣,要是真不賣,就換一家再試試。
據說這樣砍價,不說百試百靈,也能買下絕大多數東西。
燕隽珩在一旁默默點頭,等三師姐買衣服砍價的時候,他一定要學學。
幾個小孩被驅趕出打架圈,也不再挪回去,從打牌的桌邊搬了四把椅子,離遠了坐下看。
邊看邊點評。
遠處,黎渝婷的劍廢了,叙白遞給她一把新劍,二人共同作戰。
叙白輔修器修,經他手的兵器,無不被加修過。
精淬過的兩把劍相互配合,宛若遊龍,雙方戰意翻湧。
“現在是小林主持環節,讓我們來看現場具體情況!妖丹,額不,兔子。耗費全身力氣向兩位正人君子發出最強一擊,讓我們看兩位該如何應對呢?”
林浔熠目不轉睛盯着戰況,用剛才從樊喃那順的草紙卷成一個筒抵在嘴邊,聲情并茂地給身邊三人做解說。
還沒忘了要小聲點,不能吵到還在研究陣法的樊喃。
隻見兔子再次蓄力,像二人拍出一掌,叙白和黎渝婷一前一後,一個正面抵抗,一個從兩側突襲。
兔子鋒利的爪子被叙白一劍揮開。
林浔熠激動地一拍樾川大腿,“隻見白衣修士輕輕揮動佩劍,那兔子就被打倒在地,不知是否還有一戰之力?”
“這就是築基後期修士的戰鬥力。看看這兩位,多麼氣勢磅礴的劍氣,多麼玉樹臨風的身姿。”
樾川吃痛,回了他一巴掌,并挪遠了些,确保換到林浔熠巴掌落不到的地方。
林浔熠沒發覺好兄弟默默離他而去,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叙白和黎渝婷身上,恨不得自己趕緊突破築基期,加入兩人一同作戰。
兔子沒辜負林浔熠想看熱鬧的心,堅強不屈地爬起來,又揮着爪子向叙白發起進攻。
兔子是野生兔子,沒受過任何戰鬥訓練,隻能胡亂用凝聚的靈氣團攻擊兩人。
幾個回合下來,它也看明白了,這兩個人類配合默契,它根本找不到兩人的破綻。
找不到破綻就無法一口氣打敗他們。
何況蠻橫攻擊一通,不僅消耗它的體力,它的耐心也到了極限。
兔子連續攻擊的動作停下,安靜地站在遠處盯着兩人。
黎渝婷低聲道,“這兔子突然停下來,要麼是蓄力想全力一擊,要麼是想攻擊大師姐或者那四個。”
叙白皺着眉,沉聲道,“我也同樣覺得。”
“這麼拖着不是辦法。”黎渝婷回憶着剛才打鬥場景,繼續說,“二師兄,這兔子攻擊時習慣張嘴怒吼,一會兒不管這兔子要攻擊哪一方,你一個人抗住,我找機會把散靈丹丢進它嘴裡。”
叙白應下。
兔子忽然一動,周身靈氣暴漲,兩根白色的尖角從根部染上血色。
叙白以為它可能會出什麼強悍的招式,已然擺好抵抗姿态,自丹田調動靈力護住全身。
就在這時,兔子磨了磨牙,踹着牆壁起勢,手上渡上一層靈氣所化的屏障,自上而下撲到叙白面前。
霎時間,叙白一手握着劍,另一手按着劍身,劍身硬抗兔子的兩隻爪子。
兔子體積碩大,單純的重量都能壓死叙白。
叙白腳底深陷進土裡,慢慢被兔子壓着向後向腳下深處移動。
看得林浔熠心頭一緊,下意識伸手拍樾川撲了個空。
慢半拍地擡頭看,發現樾川的椅子離他有些遠。
樾川正和容梓潼并排坐着目視前方。
林浔熠腦子卡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剛才還能夠得着的人,怎麼再拍一下就夠不着了。
不過他沒深想,伸出左手拍在燕隽珩腿上,惆怅道,“二師兄不會扛不住吧?”
燕隽珩默了默,回他,“應該不會。”
林浔熠沒回他。
燕隽珩偏頭看他一眼,他的四師兄沉浸地在自顧自念叨。
看他這麼投入,燕隽珩把目光重新放回叙白身上。
遠處的兔子快壓着叙白落地前,黎渝婷掏出兩瓶藥,找準機會,悉數丢進兔子喉嚨裡。
“你給我吃了什麼?”兔子的動作被扼斷,向旁邊一倒。
黎渝婷把繩子丢給林浔熠和樾川,蹲在兔子面前,溫溫柔柔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