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空子敲了一下她的頭,“不許拆台!”
“這又沒有外人。”黎渝婷揉了揉額頭,“我出門隻會給二師伯提詞的好吧?”
玉真子沒被幾人帶跑偏,摩挲着輪回鐘,神情專注又認真,“這神器上的符文是上古時期的文字,幾近失傳,現在隻有不多的符咒大能還在使用。”
器修也會些符文,但僅是為了提高物品的功能,并不精通。
玉真子放下折扇,給樊喃指了個方向,“我所學隻能讀懂這神器認你為主,你可以去找你師父看看,他在符文上的造詣足夠給你解惑。”
樊喃垂眸看着重新落回手心的折扇,沉默了一下,“師叔們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嗎?”
衆人都有些詫異,一瞬間沒懂樊喃想說什麼。
就聽樊喃皺着眉頭邊思考邊和他們解釋說,“這個陣法連咱們宗門内都不完整,又是誰會完整的,還能在秘境内外來去自如,将陣法連同陣法守護的東西一同放進去?”
逍遙子也眉頭緊鎖,往日喜眉笑眼的神情不複,取而代之是正顔厲色的模樣。
“不錯。”靈空子捋了捋胡須,等着樊喃繼續往下說。
“秘境唯有親傳能進,宗門裡還存世的陣法師除了我,隻剩真翎師叔祖。”樊喃瞅了幾眼玉真子,見他沒反應,才繼續說,
“這點我也向兔子求證過了,多年前有人破解過溯冤陣法,卻沒拿走輪回鐘,反倒布下新的陣法,那人大約是真翎師叔祖。”
玉真子長舒一口氣,“師父他曾經,的确進過秘境。”
自從秘境開始産生異變後,每一年長老們都會進去查看情況。
一來是看看,這自然産生變異的秘境,究竟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二來是看看秘境的環境還适不适合弟子進去曆練,沒到必要更換秘境的程度,乘陽子是不會撥款修建的。
大約是十三四年前的一次,輪到真翎仙尊進秘境。
玉真子記得那天他也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
真翎仙尊沉着臉出來,注意到玉真子抱着樊喃在秘境外等他。
他走過來,幾歲大的樊喃沖着他咯咯咯地笑,真翎仙尊嚴厲冰冷的臉上有了絲動容。
一大一下兩人,一個沉默不語,一個話還說不利索。
還剩玉真子一個不敢開口打破局面的。
“罷了,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真翎仙尊若有所思地最後看了眼樊喃,離開前留給玉真子一句,“等她能記事了,帶她來找我,我教她陣法。”
玉真子當時沒敢問,剛能記事的年紀,字都認不全,鬼畫符的符文能看懂嗎?
樊喃從五六歲到十四五歲,一直是真翎仙尊帶大的,還沒到年紀修行的時候,就每天和其他弟子一樣去上學堂,下了學回去背陣法圖。
等樊喃引氣入體,真翎仙尊又開始一點點教她布陣,直到樊喃學會了所有基礎陣法,外加能融會貫通自創些簡單陣法後,真翎仙尊離開了宗門。
說是心結難消,要外出遊曆疏散疏散心情。
樊喃知道啟蒙老師是真翎仙尊,但沒想到學陣法是這麼個緣故。
一個兩個的都說什麼命中注定,難不成師叔和真翎仙尊提前問了天道,知道樊喃一輩子的經曆了?
“那師叔祖走之前,有沒有提到我?”樊喃腳尖杵着地,正在撚土,也不擡頭,盯着地上的小坑,
“既然他破解了陣法,那肯定也見到了師祖和輪回鐘,師祖說我想知道的真相都在輪回鐘裡,師叔祖都主動教我陣法了,他必定知道點什麼吧?”
玉真子搖搖頭,“沒有,你當時除了吃就是睡,人不在現場。”
樊喃巴拉土的動作一頓,“哦。”
“那現在要把秘境摧毀嗎?裡面崩壞很嚴重,要是花錢重修還不如建個新的。”樊喃想岔開這個話題了。
既然現在該說的都說完了,該分析也分析完了。
樊喃去找師父看符文,長老們去秘境,其他人該上學上學,該修煉修煉。
盡量不要深究童年生活了。
“摧毀吧。”乘陽子看了看身後灰頭土臉的幾個孩子,心疼得不行。
掙下的基業就是為了讓孩子過得好,要是怕花那三瓜兩棗的錢,讓他們這些寶貝徒弟受傷,未免太本末倒置了。
後續的發展不在樊喃幾人做主的範圍内了,他們把從兔子那拿回來的閑置連同兔子一同交給了乘陽子,然後被打發回山頭修煉。
幾位長老破開秘境禁制臨行前,靈空子叮囑樊喃,待他回來後,去尋他把脈。
樊喃沒想到靈空子也會去,不過一想也是,四個人中隻有靈空子識遍藥草,他們還不知道秘境裡的靈植悉數進了黎渝婷的口袋。
四個小老頭的身影消失在秘境入口後。
林浔熠撓了撓頭,“那我們回去修煉?還是出去玩?”
“都不對。”樊喃恢複往日的慵懶散漫形象,目光鎖定遠處的某座山頭。
林浔熠沒懂樊喃的意思,眯着眼瞧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他大師姐要表達的意思。
叙白同樣望着山頭,極為冷靜地補充,“去我師父後院偷靈植。”
樊喃打個響指,“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