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南眠跟着念了一句,但這水面仍波瀾不驚,少年不免有些心虛。
“術法是正确的。”懷忘安慰他,仇南眠松了口氣,至少術法沒錯。
他從頭到腳審視了少年,眼神閃過一絲狡黠,那位不也是木靈根嗎。
懷忘撚出一顆果子塞在仇南眠嘴中,掐着他的下颚,迫使少年咽下。
“你給我吃的什麼?”仇南眠以為藍仙友要毒死自己,忙扣了扣自己口舌。
“沙棠,你潛入其中,看看可有機關。”懷忘一手握着他的臂膀,将人推下旋梯,少年感覺自己命不久矣,哭喪着臉墜向弱水之中。
“你同我去封了它!”懷忘足尖輕點,幾息之間躍至上方,謝榕川尋聲跟上。
兩側吐出弱水的銅制蟾蜍坐立在崖壁上,其水流愈加變大。
在水中的仇南眠聽見朦胧的一聲轟響,而後寂靜無聲。
這宛若一池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除了能隐約看見旋梯的輪廓,其餘什麼也沒看見,潛水也有半個時辰了,仇南眠仍未落地。
他有些後怕,從水中破出,爬上旋梯,眼見兩個蟾蜍仍在吐水,全然沒有停下的趨勢。
謝榕川順着他的眼神擡頭望了一眼,聳了聳肩:“沒封上,任由它流罷。”
仇南眠瞧着兩位先輩盯着自己,不知到底該不該上去。
謝榕川将人從水中撈出:“可有發現?”
“沒,沒有,水下很黑,什麼也看不見。”仇南眠瞥了他們二人一眼,低下頭來。
“無礙,歇息片刻吧。”懷忘開口慰藉他。
三人圍坐在旋梯,也不知過了幾時,懷忘仍塞給仇南眠一顆沙棠果。
“食之不溺。”仇南眠聽完藍仙友這話,撇了撇嘴,為什麼讓他潛下。
“水生木,故,你再好不過。”懷忘看透了他的心思。
咬了咬牙,仇南眠吞下沙棠果。
昏暗,陰冷,仍是沒探出什麼來,仇南眠拿出自己的夜明珠沿着旋梯向上去。
昂首一看,也快到水面了。
仇南眠又瞅了一眼頭頂的旋梯,那是什麼?
弱水無法近其身,仇南眠稍稍一擡腳便飄至旋梯下方。
扣掉牆面的常年積累下來污垢,那俨然是刻于牆面的一種文書,因靈力加持,故百餘年也泛着淡淡的青光。
刻文微弱的光,驅散周遭的黑暗,仇南眠大緻看了一眼,整篇在描述自己的經曆與領悟。
曾經有位仙界大能經過此處,被弱水困了有十餘天之久,試了百十次都沒能破解。
但水養木,其試出了破解的辦法,故将領悟刻于牆壁以便于後人破出耳關。
仇南眠細看,這字體他大緻能辯出是古文書,但這字時而疏狂,時而字迹嚴謹,俨然是個性情狂傲的人。
少年滿眼都是字迹,頗有些不解的爬上水面。
謝懷二人饒有興緻看着他,仇南眠徐徐道來:“有位仙者曾在此刻下文書,可能對我們有用吧,不過像是兩種文字。”
“寫了什麼”謝榕川雙手抱胸立于一側。
仇南眠難以開口,猶猶豫豫:“我看不懂。”他忙解釋:“不是我不認字,實在是他的字有些難辯,像兩個人寫的。”
“一人執筆。”懷忘望着他二人:“也不急于這一時,慢慢便會領悟。”
仇南眠有些訝異,如果不急,何時才能破出夢境,他們三人要一直被困在這其中。
少年可不願半輩子困在這兒,隻得獨當一面躍下弱水,去領悟仙者留下的秘訣。
潛于水中半個時辰後再爬上岸休息片刻,如此往複,少年第三日初具成效,算是辯出其中的字迹,也能有些領悟。
謝榕川見這少年頗有此局我必破的氣勢,挑了挑眉觑了正在打坐的懷忘一眼,後者隻平心靜氣運勢,全然無視。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入水了,仇南眠坐于一旁,從記憶力搜刮出長老教的運勢手法。
不過半刻,稍稍有所悟性。
水木本源,靈心不昧,天地同歸,萬象具現。
日月同輝,大道無形,枯木再生,林海無邊。
一招一勢運轉自如,仇南眠收勢平下心來,緊接第二勢。
清風明月,萬靈歸心,水木清華,融會貫通。
木心歸元,朝陽初露,五木扶桑,森羅萬象!
“你說,小福娃能否領悟其中的真理?”謝榕川坐在懷忘一側,打趣道。
懷忘擡眸深看了一眼弱水。又瞥了他一眼。終是沒回答他的話。
于昏暗的弱水中,卻霎時透出山岚色的微光!映亮了半池墨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