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故傷人,你可知罪?”
懷忘擡首,周身圍着的長輩宛若幾座大山壓在他背部:“弟子知罪。”
窦靖江冷哼道:“我看他是屢教不改!且不說他傷我愛徒三次,單說這整個仙界多少修者都被他所害!”
離塵愁上眉頭,卻也好着臉色:“是我派教導無方,此後定會多加管教。”
“懷忘雖修為過人,但這并不是他絲毫不顧及他人性命,處處下死手的理由。”窦靖江越說胸腔起伏越大:“我今日便是替整個仙界來讨要個說法,他懷忘若是積習難改,整個修仙界遲早容納不下他!”
邵廣白瞧了一眼懷忘,怒意直達眼底:“倘若再有下次,定将他逐出師門。”這話是說給窦靖江聽的。
離塵看了眼長跪的懷忘問道:“你索要魚珠是為何?”
懷忘不答。
“桁山第十六條門規,本門弟子須以仁心為本俠義為先,不欺凡人,不傷無惡之輩。無故加害他人者,當處以刑罰。”離塵講出門規,又問:“你可謹記于心?”
沉默持續了片刻,離塵壓了壓心中的怒火,質問道:“懷忘,本尊再問你一次,傷人可是存了私心?”
“是。”他的回答極快,笃定回道。
他的回答是離塵沒有想到的,揮手招來一名長老:“該罰。”
藤鞭帶着勁風抽打在脊背上,鞭影如同長蛇,不過幾鞭,撕裂背部的衣衫。
從最初的一片瘀血變為随着藤鞭的抽打甩出幾滴血漬打濕衣袂,浸染出一片牡丹花狀的紋樣。
疼痛由背部散開,不由自主的全身肌肉痙攣,直至刑罰最後隻感知到灼燒麻木。
“今日之事,桁山定會嚴懲不貸,還望窦掌門海涵。”
“那魚珠可否還給我徒兒,畢竟他曆經千辛萬苦才得來的。”窦靖江直截了當問。
離塵輕笑一聲婉拒了:“秘境中的寶物向來是落在誰的手中便是誰的,何來還這一說。但桁山定會悉數賠償。”
念及也并未有明确規定,何況秘境中争奪寶物,各門派也當成弟子們小打小鬧不多摻和。窦靖江怕自己若斤斤計較拂了面子,沒再追要,更何況桁山悉數賠償,也虧不了什麼。
窦靖江拂袖而去時也不忘譏諷:“那聞掌門可要多加管教,莫要讓仙界嗤笑桁山怎教出此等弟子。”
重明來時已接近尾聲,他身量小,從人群中擠進去倒也容易。
入目除卻一團妖冶的紅,便是地面上的點點血漬。
在他印象裡懷忘很高,為何跪在夏台上卻像是要與地面平齊,卑微且弱小。
“師兄。”重明沖出人群,爬上夏台。
少年想攙扶起懷忘,卻被猛地一推,眼前的仙人站直了身,獨自離去。
重明立在原地有些無措,暗自哄道許是師兄心情不好。
但他的自我哄騙不過片刻就成了笑話,因為雲起時和喬木二人早已将師兄背起走遠了。
重明好說歹說,總算讓掌門帶着他去懷忘的阆苑瞧了一眼。
懷忘好歹是桁山的門面,離塵定然心疼的緊。自然,他的徒弟雲起時也差不到哪兒去,相較于懷忘中規中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