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黛瞧着懷忘豪無血色的臉,偷偷抹淚:“要那勞什子寶物,平白受了一遭罪。”
懷忘并不會安慰人,扯出一抹笑說自己沒事。
離塵哀歎一聲又一聲:“你不必把自己擰成麻繩一樣,把自己逼成這般。”他搖了搖頭:“那魚珠桁山雖沒有,自然也有可媲美的寶物。我也知你此次沒去成秘境,怕旁人得了先機,可你萬不能傷了人。”
但瞧着懷忘不語,離塵沒再續說下去。
邵景之也知懷忘心急,安慰他:“這修仙界無人能比得過師兄你,你也該放松自己。”
重明立在一側也插不上話,畢竟他人微言輕,又有誰會在意他。
雖嘴上唠叨了些,但卻真心實意。離塵将幾瓶藥擱置在桌上,交代他平日敷在傷處。
幾人在阆苑待的不久便離去。夜已深沉,草叢間的蟲鳴異常聒噪,竟讓重明沒有絲毫睡意,冷月透過窗棂灑在床褥的一角,少年拿了個不用的物什砸進雜草中,這才制止蟲鳴。
蟲鳴聲又起,煩躁的少年再自己床榻上踢騰着把自己裹成一團。
師兄傷疼不疼?有沒有好好上藥?掌門下令禁足一個月會不會很無聊?
不如每天去陪陪他好了。有了這個想法,重明自然是實打實的去做。
天微微明時,少年懷中抱着物什爬着石階上山,重明盯着阆苑的牌匾,猶豫半天也沒敢去敲門。
重明将一小塊方布鋪在門前,将糕點和果子放在上面,也不知懷忘能否聽見自己的聲音,自顧自的說:“師兄你定然又你的道理。”
他也并非日日都來,隔三差五便會帶着新奇玩意兒放在懷忘門前,每次來時先前送的物什也沒了蹤影,想來師兄拿走了。
有時閑暇,重明便坐在門前看書,學習術法。他如今尚且還是外門弟子,待幾年後門内師長收徒時定要拜虛無座下,和懷忘成為名正言順的師兄弟。
懷師兄一直都是他最敬仰的仙人。若是能與他并肩同行……重明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學習術法最為重要。
待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溫也散去,重明拍打着自己衣袂上的灰塵,欲要下山回到自己的廂房。
從阆苑複行數十步,遠處一修者乘着落霞而來,其氣質不凡,烨然若神人。
重明本想躲着他偷摸離開,哪料這修者勒令道:“站住。”
邵景之神情傲然上下打量了一下重明,眉間盡是不解:“這些日子就是你常來阆苑送些物什?”
他點點頭,少年以為這麼多天沒人管,原是有人常來看懷忘。
“往後勿要再送這些東西了。”邵景之看着門前零碎的物什有些心煩。
重明嘴快了一步追問他:“是懷師兄不喜歡嗎?”話畢覺得自己不該問。
邵景之面上有些抽搐:“他隻是禁足又不是仙逝了,你何必日日擺些供品過來。”
被他這麼一吼,重明低着頭揪着手指,自己好像做錯事了。
“等會兒你跟我去我房中把你的物什拿走。”門派内除卻他們幾個師兄弟,多數子弟都對懷忘避之不及,邵景之倒是第一次見上趕着黏在懷忘身邊的弟子。
少年愣在原地,把他的物什拿走?所以這些天來,他帶的根本就沒呈到懷忘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