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抓到的刺客供了,那名男屍名為張越,是宮裡的一名侍衛,與姜甫是舊識。”洛十一道。
“兩人身份如今已經相差甚遠,竟還有聯系?”裴斂問道。
“是。隻是……書信已被血染得看不清,無從辨認裡面究竟寫了什麼。”洛十一道。
“殿下,可是要找姜甫來查?”
“不必,我有别的辦法。”裴斂沉聲道。
案子裡查到了嫌犯,而嫌犯的女兒過幾日就要嫁進府上,這樣還不查嗎?萬一日後當真有詐,那豈不是紅事成白事?甚至還會抹黑端王府。
洛十一内心直犯嘀咕,但又無權過問主子的打算,斟酌半晌,又另外報道:“還有,管事說婚服已經備好了,還請殿下去試試。”
裴斂起身繞過洛十一走到門外,白衣被日光勾勒得格外刺眼。
“不必了,我不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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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姜钰雪從李蘭惜那邊離開,直奔姜芸屋裡:“阿姐,你怎麼回屋了,我找你好久。”
“怎麼了?”姜芸遠遠便聽見她的呼喚,本是想笑着說她幾句,回頭竟見她眼眶的紅暈,趕忙關切道,“你怎麼哭了?爹爹罵你了?”
“沒有沒有。”姜钰雪利落地搖頭否認,單刀直入,“阿姐,那你教教我吧。”
“嗯?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真的沒被爹爹罵?”
姜芸上前掏出手帕,輕輕擦去妹妹眼角殘留的淚水:“你想我教你什麼?”
姜钰雪眼珠子轉了轉,眨了眨眼:“學些……男人喜歡的?”
“你、你、”姜芸聽她一說,臉上驟生紅暈,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低聲些,“你突然間說什麼呀?”
“阿姐,”姜钰雪按住她阻撓的手,一臉正色,“我想好了。”
“我嫁過去,讨他歡心,不就有可能要到那方子救娘親了嗎?”
“就算讨不到他歡心,再不濟……”
再不濟,也能用些非常規的手段拿到。
“可你也不能讓我教……我、我……”姜芸擺擺手,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阿姐,你知道我學東西慢的,你先教我嘛!”姜钰雪牽着她的手搖晃着,推着她往屋裡走。
姜芸回頭看她,為難道:“大白日的、”
“可是阿姐你晚上就要回去了。”姜钰雪不理解姜芸的拒絕,掰着手指念着,“阿姐你現在教我,我晚上再溫習,這樣才學得好,不是嗎?”
肯定是的吖!唱歌跳舞哪是嫲嫲教得好的,當然不如她阿姐教!她阿姐可就是靠着一支舞拿下了心意郎君的。
“晚、晚上溫習…?!”聽到這話,姜芸羞得不緊擡高了音量。
姜钰雪磨了好一會,擾得姜芸臉都要燒熟了,這才拗得她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
她說得小聲,又捂着臉,姜钰雪隻好整個人貼過去側耳聽着她說:“就是……你親他一會……”
嗯嗯。
“然後……然後他會……會……就是……身上會有一個……”
“硬硬的……”
嗯?
“然後進、進到你裡面去,接着會、會出血……”
嗯???
“你得拿着帕子接住,第二日交給……”
後面的姜钰雪沒有聽清,她腦海裡隻記得,硬的、進去、出血。
腦海中不時閃過那日刀光劍影下噴濺的血,驟然喊道:“要、要捅進去?!”刀子捅進去。
“然後……撲哧撲哧地流血?!”刀子捅的。
“你……!”姜芸聽着她竟然還想将這事描述得生動有聲,整張臉已經燒得不成樣,趕忙捂住她的嘴。
姜钰雪掙脫開她,不敢置信地追問:“阿姐,姐夫捅了你一晚上???”
那得流多少血?!
“你你你……!”姜芸羞恥到了極限,甩開手落荒而逃,“我不教你了!”
“诶?阿姐?”姜钰雪伸手抓了個空,隻能起身追着她,“你還沒告訴我那東西都藏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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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雪沒追到姜芸,反而被趕去道觀給李蘭惜祈福。
道觀離姜府不太遠,因着不對普通百姓開放,裡頭十分安靜。
姜钰雪走在道觀中,腦海裡還在回想着方才姜芸說的話。
原來男人生下來都自帶一把刀啊……
難怪說男兒刀槍不入,集聚陽剛之氣呢。
原來,男人就是劍啊……
姜钰雪覺得自己的認知頓時翻天覆地,腦子裡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
要是姜子逸在就好了,至少可以問問他這東西能不能拆下來,這樣她還能防着點。
不然,成天揣着這麼危險的東西到處走動,她都要對他肅然起敬了。
“笨蛋姜子逸。”
姜钰雪自顧自地不滿了一下,不覺間已經繞過了一處小殿,在轉角處忽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斂一身白月長袍,從小殿的側門走了出去,身上還帶着道觀常有的香火味。
姜钰雪下意識躲回轉角處,背緊貼着牆壁。
他怎麼在這?
她好奇地悄悄探出腦袋,又忽的想起姜芸的話,眼神不自覺朝神秘之處移去。
就在此時,那道身影忽的停下腳步,開口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