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钰雪正在下榻的腳僵在半空,嘴角凝住。
她想起自己昨晚的舉動,現在有些不好意思去見他。
新月見她忽然頓住,試探道:“小姐?”
姜钰雪心虛地眨了眨眼,還是應着頭皮下了榻:“沒事,你幫我梳洗吧。”
說着,她坐到銅鏡前,擡手撩起鬓發時見到自己手腕上的紅痕,下意識一縮。
這個地方……還是遮一下吧……
新月娴熟地給姜钰雪梳洗,又給她畫了個素雅的淡妝。
姜钰雪本就長得精緻,尤其是那雙黑眸裡的靈氣很是吸引人,一個淡妝便足矣将她本就好看的模樣裝點得越發動人。
兩人捯饬了沒一會兒,便被候在外頭的丫鬟引着往偏廳去。
去的路上,姜钰雪還在做着心裡準備,沒想到一進廳前就與裴斂四目相撞。
“殿、殿下……”
姜钰雪頓時止住腳步,低聲喚了他。
裴斂移開視線,垂眸應了聲“嗯”,再沒有些别的回應。
見他還願意應聲,姜钰雪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看上去他心情還可以。
管事引着姜钰雪入了座,下人便開始上菜。
她昨夜還未用膳就直接暈了過去,早就餓得肚子直叫,老實說心裡還很期盼着能飽餐一頓。
然而,當下人們都上完菜退下時,寬敞的梨木圓桌上卻隻放了兩碗白粥和幾盤水煮青菜。
姜钰雪:……?
“請問……就這些嗎?”姜钰雪看了眼管事,試探道。
“側妃,早晨應清淡少食,這已經很多個菜了。”管事回道。
姜钰雪看着眼下的碗,無奈地抿了抿。
那确實是挺多個菜的。
全是菜,一個葷都沒有。
姜钰雪拿起筷子嘗了口花生米,啪叽啪叽地嚼着,擡頭看了眼對面的人。
裴斂眼睫半垂,正靜靜地用食。修長的手指持着銀匙,盛起半勺清粥送入口中,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晨間的暖光将他白皙的肌膚曬出了點溫度,一時讓姜钰雪都忘了與他不多的碰面均是染血的吓人模樣。
她忽然好像也不是那麼怕他了。
“殿下,今日你、”
“側妃,”
姜钰雪話說一半,一旁的管事便上前打斷她,“食不語,這是規矩。”
“抱歉……”姜钰雪灰溜溜地将話咽了回去,埋頭繼續吃飯。
在相府時,她都是拉着其他人邊吃邊聊的,這樣才吃得香。若是安安靜靜地吃,未免也太無趣了。
而且,如若不多說說話,她要怎麼和他培養感情?如果不能讓他認可自己,那如何讓他幫她實現她的請求?那她娘親怎麼辦?!
她心裡想着,面上不自覺間愁眉苦臉了起來,嘴角耷拉着,整個人像朵蔫了的小花。
裴斂餘光瞥見她垂下的發絲,看着她不滿地戳拉那盤可憐的水煮青菜好一會兒,開口道:“何事?”
聞聲,姜钰雪唰地一下擡眸看他,驚奇地眨了眨眼。
管事說不能說話,但世子都讓她說了,應該是可以說吧?
似是看出了她心裡的思量,裴斂放下手中筷子,回道:“長話短說。”
姜钰雪雖不懂什麼複雜的人際交往,但心裡對自己昨夜的莽撞還是有數的,“殿下,對不起,昨夜我、”
“妾妾…身…”
“不必。”她話說一半,裴斂看了她一眼,打斷了她,“不記得你做過什麼錯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