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姜钰雪總算是晃過神來,老老實實地跟着管事往另一邊的道上走去。
李珣看着這一幕,飽含疼惜地搖了搖頭,目光随着姜钰雪離開的背影遊蕩着。
“三殿下,”一直沒有主動搭話的裴斂忽然對他開口,側身空出通往正廳方向的路,示意道,“請。”
李珣将視線落回他面上,饒有趣味地勾了勾嘴角,擡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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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老管事總算是将姜钰雪送了進去,暗暗長舒口氣。
方才在那魚塘邊,見到李珣忽然接近姜钰雪,他一把老骨頭也吓得不輕。
李珣作為三皇子,雖是庶出,卻比其他皇子還要嚣張跋扈。
表面上似乎與誰都能談笑一番,實際是花言巧語、處處算計,沒幾個人敢招惹這個笑面虎。
老管事雖早便知曉此人不善,卻是沒想到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明着來。
若當真要出什麼事,就是把他這條老命搭上去,那也得護住端王府、護住世子的顔面和名聲。
姜钰雪被管事送回寝屋,整個人像洩了氣一樣趴在桌上。
新月這頭還在收拾着東西,聽見她回來的動靜,便趕了過去:“小姐,你回來了?”
姜钰雪見到新月過來,一把抱住她在她懷裡哭嚷着:“嗚嗚嗚……好吓人……”
“難怪爹爹都不帶我去參加什麼宴席……”
她叽裡呱啦地說了一堆,新月一邊聽着,眉頭皺得越發的緊,趕忙倒了杯水讓她壓壓驚。
“咳咳……!”一旁的管事見縫插針出了聲,開口道,“側妃還需得多加鍛煉才是。今後,若是殿下需要帶你去見個什麼人,才好遇事不驚。”
姜钰雪努努嘴,委屈地喃喃了句:“那便不帶我去呗……”
然而,這句話卻是分毫不差地進了管事的耳朵,惹得管事眉頭一蹙,歎勸道:“側妃,老奴本也不願說你。但如今你已經進府多日,除了成婚那日外,殿下可是一次都沒有來你這裡留宿過,甚至連你的院子都未踏入。”
“你可是殿下的第一任妃子,應當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聞言,姜钰雪被說得腦袋嗡嗡響。
說要指教她,不是隻是演的嗎?
怎麼來真的啊……
“我也想啊……”姜钰雪無奈嘟囔着,小嘴愁得撅起,“我昨日還……親他了呢……”
她一邊說着,無辜地瞟了瞟管事。纖長的眼睫可憐地打着顫,委屈巴交的。
管事一愣,左右看了看旁的人,低聲問道:“……殿下什麼反應?可是推開你了?”
姜钰雪抿了抿唇,應道:“沒有。”
還補了一句:“他就任我親了。”
管事眼睛一亮,手掌暗暗攥了個拳。
能成。
“咳咳……!”他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悄聲道,“那側妃還是做得不錯的,隻不過殿下這邊或許隻是差了一些火候。”
“看在側妃有心的份上,老奴且幫你一次,讓殿下能在你這留宿一回,側妃且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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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裴斂和李珣兩人在正廳聊了一陣便到午時了。
皇子專程趕來,于情于理是要留他用完午膳再走的,卻是被李珣給拒絕了。
裴斂也沒再推诿,送他上了馬車。
臨行前,李珣靠在車窗邊說道:“對了,父皇讓我關切一句,不知端親王近來如何?”
裴斂頓了頓,回道:“感謝陛下關照,父王……别來無恙。”
話落,李珣點了點頭,馬車便駛離了王府。
裴斂看着遠去的馬車,想起方才李珣和姜钰雪兩人呆在一起的情景,開口道:“派個府内的醫師去看看她的情況。”
下人聞言應下,轉身便要走。
裴斂擡手看了看自己的尾指,思忖幾息,又喚道:“慢着。”
他輕歎一氣,開口道:“罷了,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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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屋内,姜钰雪送走了管事,趴在桌上偷偷吃着姜甫先前給她送來的點心,耳邊聽到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側妃、姜側妃……!”往常守在院門處的侍女忙跑到寝屋門口,急忙說道,“世、世子殿下來了!”
“啊?!”姜钰雪“唰”的一下直起身,驚訝道,“這、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