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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正跟在懷甯公主身後的薛懷峥将佩在腰間的玉佩往懷中一收,然後“哎呀”一聲。
懷甯公主停下腳步,轉過身問他怎麼了。
薛懷峥在身上上下摸索一番,“母親,我的玉佩好像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涼亭那邊的樹下了,我去找找,您先回去吧。”
懷甯公主看着他這模樣,略帶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平時也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啊。但是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他别在府中逗留過久,不該去的地方别去。
薛懷峥敷衍式點點頭,然後朝涼亭走去。
懷甯公主搖搖頭,在外招貓逗狗惹人嫌,在她面前倒是愛裝乖,她是真拿這個兒子沒轍。
林楚楚帶着秦嬷嬷走在回凝香居的路上。
秦嬷嬷生氣地說:“沒想到林月兒竟如此惡毒,竟然說是您把她給推下去的。要不是薛世子作證,這髒水就得潑到您的頭上了,到時候名聲毀了,誰還敢上門求娶?”
又說柳夫人的不是:“明明是林月兒上門挑釁,又倒打一耙,小姐您受了這麼多委屈,柳夫人竟然什麼交代都沒有……”
聽着秦嬷嬷絮絮叨叨,嘴裡全是對她的維護,林楚楚反過來安慰她:“好了,嬷嬷,别生氣了,這兩年這樣的事情還少麼?林月兒畢竟是柳夫人的女兒,她總要維護着些,再說了咱們也沒吃虧,掉下水的可是林月兒……”
秦嬷嬷歎了一聲氣,摸摸林楚楚毛絨絨的頭發,這兩年林楚楚看着又長高了些——
“我就是氣不過,也是心疼小姐您,要不是夫人早逝,您在府裡也不會過得這麼艱難,随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站在您的頭上欺負您,她們還不是仗着柳夫人的默許……”
林楚楚正要說什麼,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欺負?我看這府上應該沒人能欺負得了她吧……”
“誰在那兒?”
秦嬷嬷将林楚楚往身後一拉,張開雙手護在她的身前,警惕地問。
從一顆樹後走出來一個身影,竟是跟懷甯公主說來找玉佩的薛懷峥。
“薛世子?您怎麼在這?”
林楚楚從秦嬷嬷身後探出頭,看到竟是薛懷峥,滿眼驚訝的問道。
薛懷峥上下抛着手中的玉佩,吊兒郎當地說道:“我為何在這不重要。我倒是有點事想要問問你……”
“何事?”林楚楚好奇地問。
她實在不知道她一個相府不受寵的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麼事能讓薛懷峥專門等在這裡堵她。
“小丫頭,涼亭的欄杆,是你弄斷的吧?”
林楚楚故作迷茫:“薛世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欄杆是因為年久失修腐朽才斷裂的呀,剛剛衆夫人都親眼所見,怎麼會是我弄斷的呢?”
薛懷峥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行了,别裝了,我在樹上都看見了。”
“你用手搭在欄杆上,趁衆人不注意時将其掰斷,又站在斷裂欄杆處引誘林月兒撞過來,等她過來時再快速一閃……等衆人擁着落水的林月兒離開後,你又讓人将斷裂的欄杆掉包,換上了被蟲蛀空的,偷天換日……”
“你自以為做得缜密,無人所知,但卻沒想到還有黃雀在後吧?”
林楚楚見事情洩露,收起臉上的茫然,坦然的承認了:“好吧,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想再去告發我?”
林楚楚雖然這樣問,但其實明白薛懷峥不可能去告發她。
告發她他有什麼好處?
而且他要是想告發她,剛才就不會出來為她作證了。
薛懷峥本想揭穿這件事來逗逗她,想看看她什麼反應,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無所畏懼的承認了?
薛懷峥覺得心中一梗。
他也算是剛剛幫過她吧,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還這麼不客氣?
她不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他在長安城的戰績嗎?
誰給她的勇氣?
他深吸口氣,咬咬後槽牙,憤忿的說道:“喂,好歹我也算是幫了你一把,你就這樣跟救命恩人說話?”
林楚楚見他這幅模樣,也不願與他再争執。他說的也沒錯,他的确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不然她還得動用其他的人來為自己洗清髒水,費心費力。
于是她對着薛懷峥福了福身,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米牙,很識時務地笑得燦爛,“您說的對,不管怎麼說,今天多謝薛世子相助……”
薛懷峥被林楚楚的笑容晃了晃眼。
又想起來找她的目的,心中暗歎道差點讓她轉移了話題。
這個丫頭看着小小一個,倒是有點東西。
他手指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還不到他肩膀的林楚楚:“謝不謝的本世子倒也沒那麼在意,我就是好奇,你這小小的個子,是怎麼把那麼粗一根欄杆掰斷的?你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