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問薛大将軍,是不是隻有跟薛大将軍一樣習武從軍,别人才會怕他,不敢欺負他。
薛大将軍摸摸他的頭,笑着對他說:“習武從軍是為了保護晟朝更多的百姓不受南夷、匈奴欺負。不過強大也不一定隻能習武,二殿下好好學習,文治武略精通,别人自然不敢小瞧你,日後長大也能為皇上分憂,讓晟朝變得更強大,不受外邦欺淩……”
他将薛大将軍的話聽進心裡,從那之後韬光養晦,蟄伏多年,才有了今天。
他多年的謀劃終于出現曙光,他自然得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蕭景賀說道:“隻要忠勇侯府跟我合作,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如若我登上那個位置,忠勇侯府在晟朝便無人可欺……”
薛懷峥不置可否,看了蕭景賀一眼,轉身離開。
他聽見蕭景賀在他身後說道:“薛懷峥,你好好考慮考慮……”
等薛懷峥走後,暗影從屏風後出來,“主上,薛懷峥會跟我們合作嗎?”
蕭景賀眼神幽深,“他會的。”
因為薛懷峥除了他之外,别無選擇。
另一邊,薛懷峥回府的路上,他面色平靜,可腦中思緒紛雜,一直在回想着蕭景賀剛剛說的話。
自從得知皇上是殺害他爹的幕後真兇之後,他便一直在籌謀如何為他爹報仇。
但将皇上拉下神壇,談何容易?
想要為他爹報仇,他面前隻擺着兩條路。
一,跟陸家合作,起兵謀反,讓太子弑父奪位。
二,他去刺殺皇上,或者他自己起兵謀反,讓晟朝改朝換代。
他兩條路都不想選。
陸家和太子是什麼樣的人,别說蕭景賀,他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太子并非明君,陸太師和陸文忠更是佞臣,如果晟朝真的落到他們手中,那便真的完了。
少不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他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讓晟朝百姓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那他和沈家、和皇上有什麼區别?
而第二條路,刺殺皇上或起兵謀反。
刺殺皇上容易,可之後呢,忠勇侯府怎麼辦?即便皇上如他所願身死,太子繼位後豈不是跟第一條路殊途同歸,晟朝百姓又怎麼辦?
可若是他起兵謀反……
薛懷峥内心深處猶豫不決,忠勇侯府從來隻出忠臣,他不願做反賊篡位,但如果不這樣做,他怎能替他父親報仇雪恨?
他忠的是晟朝,而非君王。
這幾日,他内心一直猶疑不決。
直到今日蕭景賀找到他。
薛懷峥的面前,有了第三條路,輔佐蕭景賀登基。
但他不知道,蕭景賀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說,能做一個明君?
薛懷峥腦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忠勇侯府的門口。
鳴一焦急地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不時還往巷子兩邊伸出頭探看,看到薛懷峥的身影,鳴一眼神一亮,連忙快步跑過來,臉色焦灼,“侯爺,您可回來了!”
薛懷峥皺緊眉頭,“出什麼事了?”
他如今在朝中沒擔任什麼公務,難道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是我娘又病了?”
自從他爹去世之後,他娘的身子一直不太好。
他跳下馬,把缰繩往鳴一懷中一扔,就朝府中走去,“我去看看。”
鳴一連忙阻止,“诶,不是,侯爺,不是太夫人……”
“是懷化将軍!”
薛懷峥進府的腳步一頓。
鳴一連忙用最快的語速把話說完,“剛剛懷化将軍府的人來報,懷化将軍想見您一面,說是,說是,懷化将軍情況不太好……”
薛懷峥臉色驚訝,上次懷化将軍還來祭拜過他爹,當時将軍看上去雖然身體有些虛弱、咳嗽,但整體無大恙,這才過了多久,怎麼身子就不好了?
懷化将軍對他來說亦師亦父,如今病重,薛懷峥也來不及思考太多,從鳴一懷中拿過缰繩,跨上馬便朝懷化将軍府跑去。
徒留鳴一在身後擔心的看着薛懷峥的身影離去。
唉,大将軍這才走了多久,要是這次懷化将軍也撐不過去了,他們侯爺該有多難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