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皇城入口，長靖門。

羽林軍正在值守。

羽林軍統領劉晉手持長劍，帶着一隊人馬走到長靖門門口。

負責今日值守的羽林軍小隊隊長見統領前來，連忙上前抱拳行禮，“見過劉統領。”

劉晉颔首，照常問道：“今日長靖門可有什麼事？”

小隊長回答：“回統領，暫無異常。”

劉晉點點頭，“很好。你們辛苦了。”他迅速抽出長劍，抹了小隊長的脖子。

鮮血從小隊長的脖頸噴湧而出，小隊長死死捂住脖子上的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溢出。他的眼中滿是震驚，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為……什……麼”，可是嘴裡發不出半點聲音，隻是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踉跄後退幾步，最後倒在地上，瞳孔放大，沒了生息。

周圍值守的羽林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愣在當地，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劉晉一個招手，身後的那隊人馬便上前将值守的羽林軍殺的幹幹淨淨，不留一個活口。

見長靖門的守衛都被清理幹淨，劉晉将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個口哨，頓時從四面八方蹿出來大批手持刀劍，眼神淩厲，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他們将長靖門關上，迅速換上羽林軍的衣服，等着劉晉發号施令。

劉晉手持長劍，站在最前面，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陸太師籌謀多年，今日便是各位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留一部分人在長靖門看守，不許任何人進出。違者，殺無赦。剩下的人，跟我進宮！”

“是！”

不一會兒，皇宮各處便傳來太監、宮女的慘叫聲。

興慶宮，皇上寝殿。

皇後身着華麗宮裝，端着一碗湯藥走進來，李公公想上前來接，皇後擡手阻止，“李公公，你們先出去吧，我來伺候皇上。”

“這……”李公公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皇上，猶豫了下，還是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那便辛苦娘娘了……”

這幾日皇上的身體越發虛弱，就連坐起來都難了，可太醫院的醫官依舊查不出什麼病症，從脈象上看皇上身體并無大礙。

皇後責問太醫們，“既然皇上身體無礙，為何這麼幾日還不見好，反倒越發虛弱？”

太醫們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這也是他們納悶的。

皇後氣得将一隻藥碗砸在太醫面前，“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将皇上治好，否則小心你們的人頭難保！”

太醫院的醫官們擦着頭上的汗，壓力倍增。這幾日沒人敢回府休息，全都聚在太醫院研制藥方，而皇後則守在皇上床前，寸步不離。太醫們端上來的新藥，都由皇後喂入皇上口中。

待李公公帶着其他人出去後，皇後将藥碗放在一旁，俯下身子在皇上耳邊輕聲道：“皇上，起來喝藥了……”

皇上慢慢睜開眼睛，見皇後坐在他的身側，用勺子舀起一匙湯藥，喂到他嘴邊，皇上張嘴喝下。

喝完一口，皇上咳嗽兩聲，皇後連忙拿起手帕擦拭掉皇上嘴邊的藥漬。

等皇後再喂時，皇上偏頭躲過，費力說：“這是什麼藥，為何這麼多日，我還不見好？”

旁人不知，可他卻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天一天虛弱，他能從身體中感到一股陳腐的氣息，這讓一向風雨面前依舊面不改色的皇上心慌起來。

皇後面色沉靜，再次将裝着藥的湯匙喂到皇上嘴邊，“皇上，這是太醫研制的新藥，您還是趕緊喝了吧，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皇上敏銳察覺到皇後不對勁，他緊閉着嘴唇，眼神冷厲，無聲跟皇後抗争。

“不喝？”皇後嘴角勾出一個莫名的笑容，眼神中帶着狠意，“這可由不得您了……”

她把湯匙撇在一旁，一手捏開皇上的嘴巴，一手将湯藥給皇上灌了進去。

皇上拼命掙紮，但虛弱的身體連皇後一個弱女子也扛不過，最後他拼盡全力，擡手将藥碗打開。

藥碗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引起門外李公公注意，他皺眉問道：“皇上？”

皇上本想叫喊，無奈被灌大半碗藥水，嗆住後喉嚨咳嗽不止。

皇後捂住皇上的嘴，淡定對李公公說道：“無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湯匙……”

李公公放下心來，繼續守在門外。

等皇上不咳了，皇後把手從皇上嘴邊撤回，用手帕擦了擦沾了藥漬的手指，然後一臉嫌惡地将手帕扔在地上。

皇上喘息不止，艱難出聲道：“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皇後擺弄着剛染的指甲，嫣紅的顔色在修長的指甲上顯得分外好看。

“皇上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還能給您喝什麼，當然太醫給您研制的湯藥啊……”說着，皇後莞爾一笑，補了句，“不過是在其中加了點‘月歸’罷了……”

月歸？

皇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後在今日的藥中加大了“月歸”的劑量，皇上活不過今日。她也不再隐瞞，坦言道：“皇上還不知道何為‘月歸’吧？今日臣妾心情不錯，便跟您說說。這月歸呀，是來自西域的一種慢性奇毒，無色無味，就連太醫院的人都查不出來，隻要将之加在人的飲食中，假日時日，中毒之人便會慢慢衰弱、無力、卧床不起，最終力竭而死……”她看了看皇上，無視他怒瞪着她的雙眼，笑着說道，“就像您現在這樣……”

皇上顫抖着手指，“你！你這毒婦……”

“原來你早就在飲食中給我下毒……”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阿媛來禦書房求他那日，皇後遞給他的參湯？還是更早，他在皇後宮中進的那餐飯食？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皇上現在的念頭，便是要将這個謀害他的毒婦打入牢獄。

“來人！來人……”

“我勸皇上還是省省吧，現在皇宮可不是皇上您說了算了……”皇後慢悠悠說道。

她毫不擔心皇上的叫喊會引來李公公和宮中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