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了什麼……”皇上費力說道。

皇後不言。

皇上聽到門外的李公公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你，你們是什麼人？”

“！來人！護駕！快護駕！”

接着，便是刀刃入體的聲音，一道道鮮血噴在窗戶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門外刀劍相鬥的聲音很快消失。

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他跪在皇後面前，說道：“微臣見過皇後娘娘。幸不辱命，皇宮已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皇上見到此人，目眦俱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羽林軍統領，劉晉。

劉晉竟然背叛了他，投靠了陸家？

皇後開口道：“辛苦劉将軍了。你做的很好。”

兩人說着話，從門外又走進來幾道身影，正是陸太師、陸文忠，還有。

太子蕭景哲。

蕭景哲見到卧床狼狽不堪的父親，不忍地側過了頭。

皇上看見幾人，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陸家這是要謀反！逼宮！

他氣急攻心，手指劇烈顫動，“你……你們……”嘴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太師上前，看見如今躺在床上像半個廢人的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皇上啊！您說您這是何必呢？”

“太子殿下本就是您最優秀的兒子，您年紀大了，是該給年輕人讓位了。如果您不提拔二皇子，直接将皇位傳給太子殿下，也就沒有今天這些事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空白的聖旨。

“皇上，聽微臣一句勸，寫下傳位诏書，将皇位傳于太子，我可以讓您少受些苦楚……”

皇上咬着牙，一字一句艱難說道：“陸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朕……”

陸太師輕嗤一聲，“皇上，微臣這不都是和您學的？當年先皇病重，您做了什麼，還記得嗎？要不是我陸家在您身後扶持，您哪能那麼容易從其他皇子手中奪得皇位呢？”

當年，先皇病重，皇上還有幾位皇子一起争奪皇位。皇上喂先皇吃下緻命毒藥僞裝病重身亡。當時陸太師還是先皇的親信，他拿出一份僞造的诏書稱先皇傳位于皇上，扶持皇上上位，又幫皇上處理了幾位皇子，皇上才能坐穩他的皇位。

今日之事，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昔日的加害者，變成了如今的受害者。

皇上怒目而視，“别妄想了，朕……是……不會寫的。沒有……朕的傳位……你們……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陸太師似乎早就猜到了皇上會這樣，他氣定神閑從懷中拿出另外一卷聖旨，“這是仿照您的筆迹寫下的聖旨，皇上既然您不想親自寫，”他轉頭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那就請您親自讓皇上按下手印吧。”

一邊是觸手可得的皇位，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蕭景哲陷入天人交戰。

陸太師聲音微沉，“太子殿下？”

蕭景哲猶猶豫豫說道：“外祖父……他畢竟是我父皇……我……”

他實在下不去手。

陸太師厲聲道：“太子殿下！”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更何況，”陸太師眼神冰冷地看着皇上，“太子殿下把他當父皇，他可從來沒把你當兒子。如今他不過是個權力鬥争的失敗者。太子殿下，動手吧！”

蕭景哲閉了閉眼睛，神色痛苦。

他知道外祖父說的皆為事實，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他心中默默道了聲，父皇，對不住了。

待睜開眼睛，蕭景哲眼中全是堅定，他朝着皇上走來。

皇上怒罵道：“混賬！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蕭景哲無視皇上的責罵，如今他隻想讓皇上在傳位诏書上按下手印。

“父皇，您就按了吧，請您相信兒臣。待兒臣做了皇上，一定帶領晟朝變得更強大……”

皇上甯死不按。

他在絕望之中似乎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任憑蕭景哲怎麼拉，他就是不按。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為免夜長夢多，陸太師遞給劉晉一個眼色，劉晉立刻心領神會。

他上前幫着蕭景哲将皇上的手指按向诏書。

皇上能抵抗蕭景哲的手勁，卻扛不過一個習武之人，很快，皇上的手指便離诏書越來越近。

就在要按下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聲音如驚雷般炸在陸太師等人耳旁。

“陸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