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釣魚’這事讓謝頑惱狠了,晚間用膳時還對姬月籬橫鼻子豎眼的,見他盯着他哥一直瞧挑刺道:“你一直盯着我哥做什麼?”
姬月籬一本正經:“看你哥長的得好,下飯。”
謝虎嗆了下低頭佯裝扒飯,謝璟停簪無奈瞥他眼,謝頑盯着姬月籬。
姬月籬眉眼微亮:“怎麼?看我長的好下飯?”
“不,看你長的醜,節食。”謝頑回道。
“咳、咳——”謝虎嗆進氣管頓時一陣猛咳。
姬月籬橫眉倒豎把臉怼近:“說我長得醜你良心就不會痛嗎?!”
“不會。”
“你眼睛被狗屎糊住了?”
“你才眼睛被狗屎糊住了!”
“我眼睛要被糊住了會覺着你哥好看?”
“我哥本來就好看!”
眼瞧倆人又吵起來了,謝虎咳完悄聲湊近謝璟:“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合好了麼?”
“對,合好了,但不耽誤他們再吵。”好了又吵,吵了又好,沒毛病。
看着倆人你來我往你頂我一句我怼你一句的樣子,謝虎唏噓之餘又是欣慰道:“自打十七一來,原本冷冷清清的家都熱鬧起來了,以前謝頑一天都難得說幾句話,現在好了,人都活潑不少。”
謝璟一言難盡。他爹怕不是對‘熱鬧’二字有什麼執念?
有姬月籬跟謝頑在,這頓飯又吃的熱熱鬧鬧的,但讓人啼笑皆非的是下桌沒一會倆人又合好了,前者勾着後者肩:“走,我們去抓‘雲夢醉’!抓了來魚骨炖成魚湯給你哥補身子,魚肉我弄成香煎,當宵夜吃!”
謝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要怎麼抓?下水抓嗎?”
“别急,先找着它們再說。”
要在七折八拐數百米的溪流中找兩百來條魚可不是個輕松活計,不過好在‘雲夢醉’之所以叫這名就是因為其鱗片上天生帶着绯紅,被月光一照頓時燦燦紅輝,打眼的緊。謝頑解下‘九阙’豎插入地,活動活動筋骨道:“那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找。”
姬月籬叮囑他:“找到了先别驚動它們,那魚狡猾的很,一有聲‘滋溜’下就跑沒影了。”
“明白!”
話音才落見謝頑身形一掠如遊龍般閃現在溪邊巨石上,打眼四顧下,身影又矯健如流星般掠了出去,隻見他時不時騰空而起,時不時腳尖輕巧點過石壁,時不時自高處旋身而下,又時不時自下往上疾奔閃現。
“這個‘遊龍步’,”謝璟遲疑。
姬月籬擺手:“不過基礎步法而已。”
謝璟輕笑:“但是很玄妙。”
“很玄妙嗎?我十來歲時創着玩的。”姬月籬若無其事道,說完見他驚詫模樣,壓了嘴角笑意戳戳他道:“想不想見‘遊龍步’大成的樣子?”
那廂謝頑正好回來抱怨道:“那魚太快了,我人還沒到它們就跑了。”
姬月籬抻了抻筋骨:“那是你學藝不精。瞧好了,我給你打個樣。”說着手掌輕輕一撫石壁身影便又輕又快的掠了上去,他不能修玄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會,身體不能借助玄力那就運用身體自身的力量。
隻見同樣身法在謝頑身上矯健如流星騰轉挪移聲勢浩大,但在姬月籬身上卻是如遊龍入海悄無聲息。
前者看着厲害,但破綻就露在聲浩太大,而後者看着舉重若輕,無端的卻讓人不明覺厲。
銀月皎潔下身影淺青的漂亮少年時而身輕如燕,時而飄忽如煙雲,又時而疾行如急風,可謂是身姿輕巧靈動,又悄然無息,待到回轉時連呼吸聲都無甚多大變化。
謝頑瞠目結舌又驚詫連連:“你明明沒動用玄力又是怎麼做到的?”
姬月籬輕巧躍下石面,拍拍手掌上灰不無得意道:“靠練得勤呗,”
“是呼吸。”謝璟笑着戳破他道。
被戳破了姬月籬也不生氣,撐着輪椅扶手靠近似笑非笑:“那璟公子說說,除了呼吸還有什麼?”
謝璟毫不避諱他視線回:“‘遊龍步’講究快、輕、巧、靈,謝頑因玄力充沛所以在‘快’字上下了苦功夫,但不知不覺也忽略了其它三要決;而你因為不能運用玄力,是以隻能在後三字上深耕,并且極力的調整呼吸保存體力。”
一靜,一動,一息,所以他說‘遊龍步’很是玄妙。
“不愧是曾經的首徒,眼力就是毒辣。”姬月籬沖他豎拇指道,回首橫眼謝頑:“聽到沒有?‘遊龍步’雖然‘快’字重要,但後三字同樣重要,如果你直重‘快’忽略其它三字,那我的‘遊龍步’算是給你練廢了。”
謝頑反駁:“你又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