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有玄力淬煉筋脈跟身體一般很少生病,但姬月籬是個特例,他不僅不無法吸收玄力,甚至對靈藥靈果中的玄力都毫無反應,是以尋常大夫的醫理藥理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好在病了那麼多次總歸病出經驗了。
先是攔了披上衣服打算去尋大夫的謝璟,爾後指使甲一取出數百藥箱,邊給自己把脈邊給自己開了藥方,爾後把藥方遞給目露驚詫的謝璟:“按上面的劑量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放涼了給我端過來就是。”
謝璟不放心:“府裡有懂醫理的大夫,還是讓他過來看看吧。”
“你要想讓他給我治死你就讓他來。”
謝璟:“。。。。。。”
最終謝璟還是接了藥方過來,隻是拿着藥方粗約一掃頓時赫然,不是因為藥方用藥多珍貴稀有,相反就是因為太普通了。
普通到連普通人家都拿不出手那種。
尋常大夫就算給普通人看病也會開上一兩種有玄力反應的藥,因為玄力會對人身體有極大益處,但姬月籬開出的藥方卻是恰恰撇開了所有靈藥,選擇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種。
他差錢嗎?
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那是開玩笑?
他不像會是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人。
見他遲遲不動,姬月籬一手捏着脈一邊問:“怎麼?藥方看不懂?”
“。。。沒有,看得懂,我現在去給你抓藥煎藥,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我,我就在外邊。”
甲一是傀儡無法識别藥材,是以姬月籬隻能讓它把所有藥箱全部放出來擺到院内,謝璟推着輪椅在藥箱中穿梭,藥方抓齊後就近點了爐子在屋檐下煎藥。
别問他為什麼這麼熟練,問就是一謝家發家也就是近十來年,在他尚是稚童時可沒少給當初拼命的謝虎處理傷口。
湯藥煎好再用扇子輕輕扇涼,轉身一手端藥一手轉動輪椅進屋,裡屋床帳放下悄無聲息,想着人好不容易睡下是不是要等一下再喊,床帳内傳來的聲音恹恹的。
“端過來吧。”
推着輪椅過去掀起床賬,換上一身輕薄亵衣的漂亮少年病殃殃歪在軟枕上,原本白嫩細膩的臉頰都是高熱帶來的浮紅,連細嫩的嘴唇都比平常要紅。
“怎麼一下子燒得這般重?”謝璟憂心重重探了他額頭溫度問。
“正常。”姬月籬蔫巴巴掀了掀眼皮回道,随即撐着手肘爬起來:“藥呢?”
濃濃的黑褐色藥汁聞着味就不太美好,更别說喝進嘴裡了,對深愛美食的姬月籬來說每一滴都是折磨!
可往年每每生病的經曆告訴他,但凡開始發熱那就是病菌入了内俯,不喝藥就不能好的那種,折磨一個月跟折磨五六天,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長痛不如短痛。
姬月籬端過藥嘴一張眼一閉脖子一抻悶頭灌了下去!
“嘔~”細瘦的手指眼疾手快捂着嘴,否則好懸能全吐出來。
謝璟趕緊給他遞上清水漱口,另一手也輕輕撫上他背部,從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姬月籬漂亮眸子都盛了淚水。
“這個藥要喝多久?”謝璟心疼問。
“一天三頓,喝到好為止。”姬月籬面色猙獰說。
“不能煉成丹藥麼?”
“這些藥材的藥效極為稀少,要是煉成丹藥必須大量提純,那樣隻會更難以下咽。”說來好笑,旁人家生病了隻會大肆搜羅珍貴靈藥,到他這正好相反,為了給他配齊藥材他爹特意圈地抽空玄力,隻為了培養無玄力的藥材種子。
别小看外面滿院子藥箱裡的藥材不起眼,真正算起來打從培養種子再到種植收成,其代價不比名貴靈藥少。
喝一碗都這麼痛苦,要是一天三頓這麼喝下去,謝璟心頭一揪:“。。。是我沒照顧好你。”
姬月籬有氣無力擺擺手:“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疏忽了。你也别太擔心,喝了藥明天溫度應該就降下來了,之後兩天隻會有些咳嗽頭疼。對了你讓謝頑這幾天别過來,我身上不舒服心情就會極暴躁,是那種看到路邊螞蟻都恨不得捏起來扇兩巴掌那種。”
謝璟聞言不以為然,畢竟哪個身上不舒服的時候不都脾性急躁嗎?但事實證明他還是世面見少了。豎日果真沒前日燒的那麼厲害了,但伴随着咳嗽頭疼流淚喉嚨痛種種不适症狀,姬月籬情緒暴躁到看誰誰不順眼,看哪哪不對勁。
可偏偏身邊又不能離人,離了人他會更暴躁。
姬月籬不讓謝虎謝頑過來,但倆人不可能不過來看看,然後就被怼到懷疑人生。
問他今日好些否?
恹巴巴但眼帶殺氣:“還死不了——滾!”
問今日藥用否?
甲一直接提刀:“問問問問屁問?”
問今日感覺何如?
眼風一掃:“直接挂白幡吧,就差一口氣了。”
問今日心情怎樣?
身體平躺雙手放手腹部:“心情不好不壞,離毀滅世界隻一步之遙。”
人雖然病殃殃的不舒服,但怼人堵人罵人的力氣還是足足的,搞的父子倆落荒而逃隻敢偷偷在門外探頭探腦。
謝虎看着盤在床上無能狂怒砸枕頭出氣的姬月籬,莫名問謝璟:“你确定十七是病了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