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迎接徐延的大駕光臨,裴良瀚特地空出一天的時間。
一早起來姜策精神不好有點發燒起不來,飯是肯定做不成了。
裴良瀚從外面臨時定了幾個大菜,陳姨又做了幾個本地家常菜湊盤招待客人。
徐延來得比約定時間早一些,物業打電話說有兩位訪客時陳姨就有些犯嘀咕,一開門看見兩大男人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糟糕,米飯煮少了。
“一鳴?好久不見你了!”
裴良瀚看着走進門的兩兄弟也有點驚訝,徐鳴出家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他,咋一眼還有些認不出來。
徐一鳴淡淡地笑了笑,徐延倒是上來給了他一個熱情擁抱:“房子不錯啊。”
這兩兄弟站在一起,五官有些相似,氣質卻相去千裡。徐延是出了名的浪子,眼角眉梢都是風流意氣。徐一鳴看破紅塵出家避世,更多的是疏離淡然。
徐延随手把禮品遞給陳姨,自顧自的在房子裡轉悠,裴良瀚調來南城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個房子。
徐延走了一圈,問:“你那個小男朋友呢?”
裴良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找他有事?”
“說什麼屁話?”徐延推了他一把: “我為啥來這你還不知道,叫出來我看看,我帶紅包了。”
“我說你也挺禽獸的,找個這麼小的,他三年前成年了沒啊。”
裴良瀚伸手示意徐延給紅包:“姜策病了在睡覺,紅包給我就行,不用謝。”
“裴良瀚你要臉嗎?什麼錢你都拿。”徐延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掏出紅包拍在他手上。
“人叫出來,你上一邊滾去。”
徐一鳴坐在沙發上專心磕瓜子玩手機,連一個眼神都沒分過來。裴良瀚本來就發愁找個什麼理由把徐鳴請上門一趟,先下當然抓緊時機讓徐鳴幫忙看看房子的風水布局。
徐一鳴出家的時候一心隻想脫離俗世潛心修煉,沒想到在風水占蔔這一方面的天賦實在是過人,所有人都在說他是天生的風水大師。
他跟随隐居的道家大師學習,大師年近古稀精神矍铄,卻始終不肯正式收徐一鳴入門,隻讓他在自己身邊修行。
他說徐一鳴天賦高,卻無慈悲心,不是修道的好苗子。
觀裡經費緊張,夏天連空調都開不起,一人一台老式風扇卡巴卡巴的轉,為了補貼電費水費,徐鳴才開始對外接一些小單。
徐一鳴拿起一個玉擺件:“東西不錯,但擺錯方位了,挪到南邊去吧。”
“好,對了一鳴,姜策最近總是做噩夢,能幫我一起看看嗎?”
“沒問題。”
姜策早上起來的時候有些低燒,整個人渾渾噩噩地不清醒,裴良瀚拿體溫計給他測了,覺得溫度不高也就沒給他吃藥,調高了室内溫度給蓋好被子,由着姜策睡過去。
姜策悶在被子裡出了點汗,體溫倒是降了下來,臉色有些發紅,比平日裡又多出些豔色,抱着枕頭縮成一團。
裴良瀚拿着濕毛巾給他擦臉:“好點沒阿策,我摸着是不太燒了,吃藥了嗎?”
姜策搖搖頭:“沒找到退燒藥,算了,沒事。”
門開着一條縫,傳來隐約的聲音,姜策的眼皮沉得像有膠水來黏:“客人來了?”
他不想見徐延,或者說是任何陌生人,一想起來就煩躁不安。
“對,起來換衣服吧,該吃飯了。”
姜策在做最後的掙紮:“你們吃吧,我跟陳姨在廚房吃點就行,别吓到客人。”
裴良瀚沒有說話,眼神淡淡地掃過,姜策心領神會他的不贊同。
“沒事,走吧,徐延還給你帶紅包了。”
姜策拖着沉重的四肢,乖順地換好衣服跟着他走出房門,徐延和徐一鳴正在研究他打了一半的遊戲,主控人物卡在一個角落裡走不出來。
姜策看着有些煩躁,他打到這個關卡不容易,低低地咳了兩聲。
徐延聽見動靜回頭,看清姜策的臉後,期待、驚豔、思索、震驚的情緒依次在内心湧起,好在他在酒色場合裡浸染多年練出一身本領,面上的不自然隻是一閃而過,隻是被裴良瀚敏銳地捕捉。
他拉着姜策跟兩人打招呼,姜策扯出笑容,像娃娃一樣聽話地敷衍過去。
徐一鳴看着姜策的臉,忽然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出門。”
姜策不明所以,裴良瀚皺眉,鄭重地點頭。
姜策沒聽說過這位徐大師的威名,但也看出這估計是個神棍,一時間有些無語。他快一個月沒邁出過這個家門了,外賣快遞物業送上門,裴良瀚忙得沒空抓着他出門買東西,生活十分美好。
他看徐延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是不是在哪見過,也有可能是打工時見的花花大少太多了,徐延的氣質又太突出,有種還在上班的感覺,看着就有點煩。
徐延面對姜策目不斜視,堅定得像個站崗的兵,徐一鳴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哥什麼時候轉性了。
飯桌上裴良瀚報了姜策的八字給他,想請他幫忙看看年運,徐一鳴低頭算了算,定定地看着裴良瀚:“這是個死人的八字,瀚哥,你拿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