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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總有人對本副史居心不臣 > 第14章 故人

第14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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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昱,聽過嗎?”

費昱?邱茗蓦然擡眼,呼吸幾乎停滞。

十年前江州刺史謀反案,因朝臣鳴冤,皇帝貶了一衆人,除了段守業,前承議郎費昱也在其中,不僅如此,費昱更是自己父親的棋友,論輩分,自己應該喊聲叔父。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當年貶至兖州?

宋子期一瞧邱茗的表情便心下了然,賊眉鼠眼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湊到他耳邊小聲繼續道。

“這人,方才我好像在殿外看見了。”

冷風呼得灌入屋内,刺骨的冷,冷得人呼吸都發痛。

費昱這個名字格外熟悉,熟悉到他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州舊人怎麼會在這裡?

他會不會知道什麼,會不會……

邱茗突然咳嗽起來,吓得宋子期上前拍他的背,不放心道:“你确定,現在就要去見?”

“見。”邱茗咽下血沫,酸澀腥鹹,蒼白的臉上,目光明亮而堅毅。

眺望屋外深沉的夜色裡,升起一縷燈火,

他想要答案,一個困擾在無數日夜的夢魇、随二月大雪被掩埋在江陵土地下,無人問津的答案。

殿外擠滿了黑壓壓的難民,據說突襲他們的那夥戎狄人是摩爾部落的分支,簡單而言就是在兖州邊境圈地自封的土霸王,主部落的人放言不承認他們的存在,實際上處于不管不顧任其胡作非為的狀态,加上俊陽侯不作為,邊境的百姓不堪其擾。

見有京城的人大駕光臨,還出兵滅了這夥人,于是村民集體聚集于此跪謝韶華公主救命之情。韶華公主仁善,下令将食物分發給難民,聽得衆人感激涕零紛紛磕頭謝恩。

邱茗扶着宋子期的胳膊走出大殿,當他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尋找記憶中模糊的身影,宋子期斜了眼朝不遠處點了點。

頭發花白、破衣爛衫的中年人屈在樹幹下。

邱茗茫然了片刻,“确定是他嗎?”

“是他,”宋子期悄聲說,“六公主認出來的,費昱當年朝上打遍天下無敵手,那丫頭小時候喜歡下棋,就纏着人教她,她認的人,應該錯不了。”

“走吧,帶你過去,我剛給他看完診,氣色不錯,好說話,走,咱去問問。”

“等一下,”邱茗拽住宋子期的袖擺,滾動喉嚨,“我自己去。”

這種時候,他想一個人去。

一步步朝樹下走,每靠近一步,邱茗的心跳便加速一分。

冷風吹過,細碎的發絲遮住視線,恍然間,似乎沒有十年的阻隔,寒意褪去,是江陵溫暖的春光,他又變回了小孩,懷着緊張與不安,蹑手蹑腳地去探查睡在樹下的叔父是否還醒着。

想着,嘴角浮現笑意。

霎然間,呼嘯的冷風直刺入身體,把溫暖的夢境擊得粉碎,他一時茫然失措,再回神,自己已走到了離人不出一臂的距離。

他慌忙撤回半步,為自己的冒失道歉,可樹下的中年人已經擡起臉,疑惑又不耐煩地看着他。

費昱的臉不似記憶中潇灑俊朗,取而代之的滿是長年被風吹雪打的滄桑,完全看不出是剛過天命之年,但雙眼炯炯有神,透露着不服天不服地的堅毅。

面對邱茗恭敬的作揖,費昱半躺在樹下,不屑一顧道:“這位大人又要給我帶來什麼壞消息?押回京?貶為奴?還是一刀殺了我?”

“費大人未觸犯大宋律法,朝廷沒有處罰大人的理由,”邱茗淡然,傾身坐下,心髒卻跳個不停,強作鎮定沉言道,“不過是見大人面善,故鬥膽前來和大人攀談幾句。”

費昱橫鼻嗤笑,“年紀輕輕入朝為官,何等的天資聰穎,怎會認識我這個被罷官十餘年的廢人?”

“大人過譽了,想當年費承議與沛王殿下棋局對弈,一招攬星摘月殺得殿下一子未收,連先帝都稱贊有加,怎是我一寂寂無名之輩能匹敵的。”

費昱臉上的肌肉抽動,他蹙眉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病弱的年輕人,一言一語,青澀但有種說不出的、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沉。索性猝然一笑,張揚着曲起一條腿,“知道我當年的名聲,來頭不小啊,我看你年歲不大,怎麼,家中有親屬身居高位,命你來探我死沒死嗎?”

“不曾有親眷在朝為官,”邱茗眉尾微沉,“隻是聽聞費大人棋技卓群,深受天後青睐,本有升為太傅之格,為何會為一地方刺史請罪上書,自斷前程。”

“無關之人休要同我談論此事!”費昱怒目圓睜,飽經風霜的臉上褶皺顫動,竟流露出些許悲憫,他呢喃着,聽不出是與人争辯還是自言自語,“你們知道什麼……妄下斷言,可知道這背後有多少人屍骨未寒……”

“費大人。”邱茗語氣急促,“當時發生了什麼,您應該知道吧,您和段大人為何執意上書,為了一個區區地方官得罪聖上?這值得嗎?”

“忠良之人行正義之事!談什麼值不值得!”費昱言辭激動,“再來一千次,一萬次,我絕不後悔!”

“牽連謀反,費大人,這樣大的罪過沒幾個人敢擔。”

“别在這兒興師問罪!”費昱大怒,顫抖地手指着邱茗,言語狠厲,“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朝廷派過來降罪的吧!當年冤枉許兄造反,現在來冤枉我了是不是?好啊,來啊!我費昱一身正骨,會怕你們!”

“費大人!”邱茗實在忍不住了,“我不是來逼你認罪的,我……”

“少來套我的話!”費昱毫不留情地打斷,“你們這些朝廷走狗的套路我能不清楚嗎!區區地方官?說得好啊,你們知道什麼?你認識江州刺史嗎?你認識許亦昌嗎!朝廷上唯命是聽的狗東西,敢在我面前對他評頭論足,你配嗎!滾開!”

“他是我……”邱茗胸前發脹,痛苦難耐,險些将那個字脫口而出。

可是理性終究占據了上風,那個字卡在喉嚨口,他說不出,也不能說。

他怎會不認識許亦昌,他怎不知道江州刺史是什麼樣的人。

江州刺史許亦昌。

那是他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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