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官兵破門而入,被眼前場景驚得虎軀一震。
“官爺,小的辦事呢,您怎麼說進來就進來啊?”夏衍粗着嗓子,聽上去有夠犯賤,說着掐了身下人的腰,掐出了絲呻吟。
為首的眉毛擰得像蜈蚣,後面的好事之徒吹起了口哨,趁火打劫道:“小娘子聲兒不錯啊,露個臉給本官瞧瞧。”
“爺,賤内其貌不揚,實在拿不出手,怕家裡婆娘撒潑才跑出來,您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馬吧。”夏衍強作鎮定,他還未想到後手,琢磨着大不了殺出去算了,自己加容風清幾個小喽啰還是夠的。
但與此同時,他也清楚,身下這個“賤内”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正想着,忽然背脊一緊。
低頭看去,身下人冰涼的手緩緩解開他的衣襟,婆娑着深入衣内,靈巧地縮下身,咧了嘴角,薄唇點上肌膚,而後惡狠狠啃了上去。
細碎的觸感從鎖骨到胸膛,明目張膽地挑釁着上位者本就躁動的底線。
夏衍瞬間睜大了眼,一句話咽了好幾次唾沫,“官爺,這樣怕是不妥吧……小的讓諸位看笑話,這日後怎麼見人?”
此話一出,身下人咬得更狠了,險些給夏衍肋骨上撕下塊肉來。
“小兄弟不識擡舉啊?小娘子腿看得甚好,臉還能差?起開!”好事的走上前,笑得猥瑣。
夏衍深吸一口氣,一胳膊下去給人摁回床上,忍痛摸向腰邊長劍。
“你丫的别犯賤!”為首的突然一刀背給人掀翻在地,“老子是來擒要犯的!沒空給你找樂子!!”
被打人痛得求饒,“哥!我不是故意的!”
“慣得你無法無天了!再不好好當差,老子把你交給刺史大人,看你剩幾條狗命!”
一通拳打腳踢的臭罵,來的幾人終于退了出去。
嘭一聲房門合上,屋刹那歸于平靜。
夏衍猛地架起邱茗的胳膊将人徹底拖到床上,扣了雙腕舉過頭頂,空出的手瘋狂撕去衣衫,言語間發狠。
“怎麼,好玩嗎?你玩夠了沒?啊?還想怎麼玩?”
“其貌不揚?夏将軍擡愛啊,”床上那隻狐狸揚了眼角,毫不留情面,又一口啃在鎖骨上,再次投身入懷,抓撓扯下對方的外衫,“不是喜歡演嗎?來啊,有本事演完……”
唇齒間熾熱的氣息交彙,那隻手探入最深最隐蔽的區域,兩人呼吸急促,暴風雨在隐忍後徹底爆發,席卷着欲望與張狂不可遏制地吞沒彼此。
“月落,你到底,在想什麼……”輕扶的人在身下細碎的顫抖着,夏衍肆意聞尋對方每一寸皮膚的味道,無法自拔,“你來淮州究竟想幹什麼,是不是想查你爹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帳下無言,回應他的隻有逐漸激烈的喘息,無奈伸出手,将緊攥床單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握入手掌,所有的疑問與不解,淹沒在微顫栗的嘴唇下。
“你到底,想不想要我……”
邱茗深埋着臉在胳膊中,沒有回答。
自始至終,沒有回答。
淮州微濕的氣息再次勾起記憶。
過往,前塵,猜忌,背叛,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焦躁不安。
隻有蜷縮在床上,任憑求取已久的情欲将自己吞噬,揉碎了晚冬的寒意,盡擁入懷。
躲在暗處的那群人,究竟是誰?
白日的琅祎城車馬喧嚣,來往的行人忍不住側目看向面容姣好卻透着憔悴的青年。
“少君,您沒事吧?是不是最晚沒休息好?”常安見邱茗滿面倦容,有些不放心。
“昨晚有人鬧騰,不礙事。”邱茗咳嗽了聲,吓得少年問要不要拿藥,被夏衍拎了回來。
“那群官兵瞎找人,吵得不行,他今晚多睡會就沒事了,”夏衍開口就胡謅,一席屁話講得大言不慚,禮貌地請開小孩,親自扶了上去,笑容燦爛,“不知副史大人今日作何安排?怎不先去刺史府?這個時辰跑來青樓喝酒,不怕身體不适?”
“喝酒還看時辰?”邱茗腰疼得不行,笑嫣嫣地傾身靠上。
看得後面兩人目瞪口呆,容風抽了嘴角,懊惱地甩了甩頭,快步上前捂住兩小孩的眼睛,閉眼,沒法看。
邱茗語氣幽幽,“淮州一絕,你不想看看?”
幾人面前,四層高的樓閣拔地而起,四角飛檐,廊亭雕棟,不難想象其沉浸在夜色下的鼓舞生平青玉耀輝。
鎏金秀麗的字體寫着“見月閣”的牌匾高挂,圍欄旁,打扮豔麗的女子勾欄傾身,揮着粉嫩手帕向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