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小孩完全不知屋内是怎樣的劍拔弩張,邱茗腦子巨亂,又羞又氣,心髒狂跳,壓低的聲音幾乎咬牙切齒。
“你給我住手!”
随着涼意襲來,已經來不及了,俯在身上的人躍躍欲試。
“你說的,我可沒用手……”
“停……停下!”
溫熱濕潤的包裹瞬間讓邱茗渾身一僵,傾瀉下的瀑布迅速将他淹沒,如即将窒息的人,奮力絕望地掙紮卻在無盡的沉淪中一點一點妥協,隻剩萬般壓抑、錯亂的呼吸,緊咬下唇,講不出一個字。
抗拒的手深嵌入對方的頭發,卻沒有一點力氣,一掌揉過,反而像是輕撫。夏衍聽着破碎的呻吟,極有力的手拂過不斷發顫的腰身,帶着越來越躁動的情緒直逼頂峰,不給一絲喘息的機會。
很快,邱茗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盡情的宣洩後大腦一片空白,任由夏衍将他發軟的身體抱到了桌案上。
桌面冰涼,他朦胧睜開眼,血管内翻騰的激流餘波蕩漾,夏衍偏頭蹭了嘴角,居高臨下俯視着,“你反應太快了吧……”
仰躺在散亂的紙墨間,邱茗一時無法有任何知覺,沉底的愉悅未散蠱得人不能自已,模糊中一隻手擰過下巴,在他光暈尚存、迷離不堪的眼神裡,撫過臉頰,探在耳邊輕言笑道。
“月落,你到底,是有多想我……”
墨汁的香味環繞鼻尖,發絲起伏下,半睜的眼眶濕紅,手指抓皺紙張,亂作一片。
他兩腿半支撐着,吃力很多,腳腕都在發抖,再抵不住再次泛濫的情緒,疼痛刺得殘存的理智瞬間将他喚醒。
“夏、夏衍……”
“怎麼了?”緊貼在背上的人溫柔撩起他的頭發,汗水浸濕,露出迷亂又染有紅暈的側臉。
邱茗皺着眉頭,含糊着聲音斷斷續續說:“去……去床上……”
可能意識到這樣的姿勢确實不舒服,夏衍沒反對,照鬓角親了親。
“好,聽你的。”
說着抱起人走向裡屋。
邱茗依在夏衍的懷裡沒有一點力氣,垂下的雙腿着人的步伐起起伏伏。
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放任夏衍對自己身體的胡作非為?
為什麼會這樣?
他想不通。
柔軟的床榻上,那人跪坐在他小腹上,手指挑動,完全除去了衣衫,男子健碩的身軀散發着危險的氣息,發燙的身體俯了下來,深長的吻後,擡起了他的腿。
渙散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清亮。
(這段是心理描寫!!心理描寫!!心理描寫!!沒搞!人物塑造需要!!)
對了,每一次,似乎隻有這種時候,才能卸下滿身枷鎖,沒有血海深仇,沒有罪孽深重。隻因那時的他,可以不用是任何人,不是皇帝的内衛,不是反賊的兒子,如水中浮萍飄忽不定,隻剩單純在欲望裹挾下罪惡沉淪的靈魂。
(晚上睡覺熄燈啊!!不吹蠟燭會影響褪黑素分泌導緻生長發育遲緩!鑒于主角才20沒到生長停滞的25!熄燈很重要!不然會長不高!永遠178!後面沒法打仗振興國家!!)燭火熄滅,月色籠罩下,尤花殢雪,夜又靜了下來。
夏衍緊緊擁着懷裡人,他喜歡将對方抱着手裡入眠,生怕這人會跑了似的。情到深處時,夏衍有一種非占不可的固執,嗅聞邱茗發間清淡甜膩的香味,如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安心地閉上眼。
仿佛過了很久,情欲的江水姗姗退卻,邱茗動了動手指,四散的意識逐漸回籠,他聽見了窗外細碎的蟲鳴,感受到了背後夏衍灼熱平緩的呼吸,以及近乎執拗地環在胸口的擁抱。
一束月光照下,邱茗穆然睜開眼,偏過頭去,垂在枕旁的手腕上,黑色的蝴蝶如夜裡的惡靈,展開妖異的翅膀,在清冷的月光下格外乍眼。
恍惚間,他一陣慌亂,上手遮住了蝴蝶紋身。
一生的枷鎖,抹不掉的痕迹。
生平第一次如此厭惡内衛的身份。
盡管夏衍知道他是内衛,盡管夏衍對他的紋身沒有絲毫在意,但被人擁在懷中,那份久違的溫暖,是他失去已久,在人間尋而不得的,愛的渴求。
可是爛到骨子裡身體,下賤到塵埃裡的心,這樣的自己,真的有資格愛上一個人?
他無比清楚自己走得是怎樣一條地獄之路。那條路上,他牽連了太多人,害死了太多人,厚重的血腥味,無論他燃盡多少香都蓋不掉。
邱茗緩緩側過身,望着夏衍熟睡的面龐。
月下殘影,是不安,更是害怕。
他害怕眼前人有朝一日,知曉他做過的事後會棄他而去,畢竟往昔情分再深,掩藏得再好,他也不是江州的許卿言。
如果夏衍知道他做過的事,還會繼續愛他嗎?
如果有一天,他們被逼刀劍相向,自己又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
無數深藏在心底的回憶浮現,曾經困擾他的夢魇,如惡鬼的低語,無止境的糾纏,陰魂不散。
須臾間,邱茗不管不顧地抱緊夏衍的身體,深埋進對方的胸口,吸着熟悉的味道,如同犯了錯的孩子急于尋找安慰,躲避内心的惶恐。
至少眼下,他能擁有這個人,擁有這來之不易的、片刻的安穩。
忽然,一股異樣的氣息飄入鼻腔,像劈開天際的驚雷,邱茗猛地睜開眼。
從未聞過的味道讓他警覺,他半扶起身,順着異樣的味道在夏衍身上仔細探尋。
終于在人的脖頸處發現了道細得不能再細的疤痕。
人體的氣味會随身體的變化而變化,而這股略微夾雜腐魚腥酸的味道,他能辨出來。
是機體消融後的,毒物的味道。
夏衍,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