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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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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一聲牢門關閉,獄卒對推入牢中的人嗤之以鼻,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活該!内衛也有今天。”

鏽迹斑斑的鎖鍊套上門闩,沒有窗戶的地牢,四周發黑的牆壁,散着腐敗的黴味令人作嘔,牆角一小坨幹草胡亂堆放,連喝水的破碗都不給人留。

這裡不是天獄,是城裡的私牢,天獄的獄卒絕不敢這麼對他。

朝上結黨營私由來已久,不少官員動起了歪心思,如此便有了私審要犯、拉人入夥、甚至逼人就範這類不受刑部掌控的事。大宋宮城依附前朝舊址所建,新建的房屋将原址壓在下方,造成了布局複雜的神都城與地下暗藏玄機、數不勝數的密室,因而被一些人用成了私牢。

然而邱茗并不确定這所私牢是歸太子所有,還是擁護太子的朝臣。他頭暈得不行,一個趔趄沒站穩,雙膝磕地上,疼的要命。

可再疼也沒他的心疼。就像長時間浸潤在溫水後突然被投入冰窖一樣,霎時間的冰寒刺得他猝不及防,脆弱得不堪一擊。

事情發生太快,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措手不及。

是誰故意将屍體呈現出異樣,千方百計想治他于死地?是誰毒殺了太子的侍女?那群人動作這麼大,難道自己已經無意中查到了什麼?還是說單純沖太子去的?

邱茗拖着步子走到角落,喘着氣順牆面跪了下去,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

照夏衍說,路勇和幾月前死的羽林軍被放幹了血,細想來處死陸崇文後不久,李佩便借口查獲禁香帶人攪局,而被查的禁香正是千秋雪。

是巧合嗎?

他緊咬嘴唇,努力回憶那塊仿造的千秋雪的味道,心頭微顫。

難道說,這次的事,又是沖他來的?為什麼?

不等他想完,牢門再次打開,獄卒粗暴地踹進一年輕人,那人個子不高,背後直擊一腳嘭一聲趴在地上,臉着地。

“有什麼好說的?永巷賤奴,太子殿下多看你兩眼,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我沒害殿下!我在殿下的書閣三年,我怎會給殿下下毒?”

年輕人大聲辯解,可牢外的人根本不聽,一刀砍栅欄上威脅,“給老子閉嘴!下沒下毒,得我們大人審過才作數。”

鏽鎖上的塗漆剝落,那聲音聽着耳熟,邱茗勉強坐起身爬過去,推了推蜷在地上的人。

“沒事吧。”

“沒、沒事,是、是他們不講理!”年輕人仰起臉,鼻血直流,哭喪着臉模樣着實可笑。一秒過後,揉成一團的臉頓時舒展,是欣喜更是意外,不顧眼中泛着淚花,一把抱住邱茗的手臂。

“望舒兄!是你啊!”

兩胳膊晃下去,差點把邱茗晃暈,忙擡手制止,隻見季常林滿臉髒土跟花貓似的,連笑帶哭往人身上貼,委屈道:“他們說我企圖毒殺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是我啊!殿下說禁足太久想了解朝堂民生,我那日隻是把幾章去年的奏本送到殿下的書閣而已,怎麼就成要毒死殿下啊?”

難怪那天六公主會去東宮,原來季常林也在。

邱茗渾身别扭想掙脫,可抱住他的人不撒手。

季常林哭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睜大眼問:“望舒兄你怎麼也進來了?他們也說你想謀害殿下?”

邱茗渾身僵直,象征性碰了碰少年的頭發,咳嗽了聲,“那日我無意間去了東宮,可能他們認為下毒是身邊人做的吧。”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什麼人都抓!若是你真有心何必等到現在?春獵時候殿下的命就不保了。”

“都過去了,不必再提。”

“不行啊望舒兄,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抓你,你就不分辯一下?”

邱茗身子本來就虛,哪有力氣再和人辯出一二,随意應付了兩句後便想找地方睡了。他好累,一點也不想動,私牢裡沒有床,更沒有能取暖的衣物,夜晚難抗涼意,摸索了半天才貼着牆角蜷縮下身,閉上了眼,抱緊雙臂瑟瑟發抖。

每當冷的時候,邱茗都會想到夏衍,想到對方溫暖有力的懷抱,可如今,再沒有人私闖牢房救他,再沒有人在陽光下拉過他的手,再沒有人在無盡的黑夜裡與他相擁而眠。

暖風過後,留下碎了一地的冰冷。

心頭宛如刀割,不知是心痛還是畏寒,他不自覺地縮得更緊了。

忽然,單薄的外衫披到肩頭,邱茗茫然睜眼,季常林正蹑手蹑腳站在他身邊,剛放開衣衫的手一時間窘迫地不知該藏到何處。

“對不起,吵醒你了,望舒兄是不是怕冷?我沒帶别的東西進來,你先就着暖會。”

“你不必給我。”邱茗皺着眉頭推開,手被按了回來。

“哎?這算什麼,咱們兄弟一場,不講這個,而且,你臉色太差了,不注意點怎麼行?”

少年眼中星光點點,赤誠而炙熱,晃得邱茗更加不忍直視。

他不知道“夏望舒”這個身份還能瞞季常林多久,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輩子,希望這個單純的少年永遠不要發現,害死自己全家的仇人和搭救自己的恩人是同一個。

偏過頭,不敢看少年的眼睛,季常林誤以為他不喜歡旁人打擾,識趣地另尋了個角落,拍了拍草堆,一股腦躺下。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邱茗毫無睡意,輕薄的衣衫壓在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不遠處半卧的少年清秀的眉眼不失剛毅,在永巷裡消磨了一年多,看上去略經了風霜。

陰冷惡臭熏天的牢獄中,靜得出奇,朦胧中一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漂亮,如四散的月色一樣夢幻。

“言寒……對不起……”

“嗯?望舒兄說什麼?”季常林半阙眼張頭望了望,縮在牆角的人裹着衣衫沒動靜,自言自語哦了聲,打了哈欠心想,許是自己聽錯了。

第二日清晨有人打開門鎖,邱茗睡眠淺,當即警覺地睜開眼,來者淺綠色官服傍身,腰間張揚地挂着一枚碩大的玉佩,高戴管帽,收拾得甚是講究。

見到人後,不緊不慢俯下身,裂了嘴角,低聲道:“好久不見,副史大人。”

邱茗定睛看去,奸邪的臉上,眼角下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記得這道疤,那是斷血刃劃過的痕迹。

是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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