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雲霄宗在凡塵聲名顯赫,無人不曉,那九黎宗也能與其并稱,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雲霄拜師靠實力,九黎收徒看機緣。
之所以取名為九黎,或許是仙山九座如懸日,就像主殿中那朱紅懸空的日冕,仔細觀察能瞧出上面的太陽神鳥,曾有上古畫卷記載,太陽神鳥乃是日禦神身邊的靈寵,隻是身影早已湮滅。
模糊間日冕下方映照着兩個人影,一個身着黃白衣裙的女子,額間一抹黃色的仙紋。
不知道在與另一人在交談些什麼。
少女拉着一隻胳膊晃動:“爹爹你就讓我去嘛,求求你了。”
那男子瞧着隻有三十的年紀,生的嚴肅,說話的語氣倒是天差地别,打着商量,說:“我們九黎不好嗎?你還要大老遠跑去雲霄宗拜師學藝?”
“女兒就想出去看看嘛,我天天待在這裡,九黎宗的每一塊磚我都快認全了,再說了你都讓歲桉師姐去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去。”
即墨卿還是不想放棄,繼續規勸着:“你歲桉師姐去是向雲霄宗宗主求問如何勘破無情道的,你就别瞎去湊熱鬧。”
“你若是想去也可以啊,過幾日他們雲霄宗宗門會比,爹爹也會去,你跟着爹爹一起去不好嗎?你想拜誰為師,爹爹幫你去說,好不好?”
“哎呀爹爹,女兒不想靠你的關系進去,女兒想自己通過比賽進去,我自己能行,好不好?”見對方依舊沒有松口的意思,即墨離狀似生氣,扭頭不看身後的人,徒留一個背影,“你若是不答應,我可自己想想辦法咯。”
心裡默數:“一。”
“二。”
“三!”
不出所料,心裡的聲音同背後的聲音同時響起,最終即墨卿妥協的開口:“好好好,依你,都依你,真是拿你沒辦法,都十九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謝謝爹爹,我就知道爹爹你最疼我了!”說着就上去抱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推的人後退兩步。
即墨卿搖搖頭雙手拍着女兒的背:“唉,真拿你沒辦法。”
即墨離目的已經達到,作勢就要離開,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彎眉回頭同即墨卿打了招呼:“爹爹,那我現在去收拾收拾,您放心,就算會比之人多如水,你女兒我一定會從中脫穎而出,為您争光。”
“好好好,爹爹相信你,記得别在路上耽擱,錯過時間,到時候找我哭,我可不幫你的。”
即墨離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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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州
孤城暮角,落日邊聲靜。
街道上到處有着小販的吆喝聲。
一位大娘看着面前的少女熱情招呼:“喲,小姑娘,生的可真漂亮,要不要嘗嘗我做的酥皮蒸糕啊,可好吃了,方圓百裡可找不到我這麼好吃的咯。”
少女看着眼前精緻的糕點回頭,沖着三人中的一個撒嬌似的,可憐巴巴的:“哥,你給我買呗,我想吃。”
蕭楚雲剛聽到吆喝聲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這預感來的實在是快,伸手愠怒的戳了戳對面人的腦袋:“吃吃吃,就知道吃,給你吃成胖豬。”
這時旁邊也想起一聲:“蕭楚雲你也給我買一個呗。”洛卓羽一臉希冀的望着他。
蕭楚雲記憶是真的好:“你之前不是說自己很有錢嗎?你錢呢?”
洛卓羽似是不好意思一樣,支支吾吾:“丢了……”
蕭楚雲:“丢了?”
洛卓羽:“應該是在牢房裡丢的。”
蕭楚雲,林君澤:“……”
“你怎麼不把你人丢了。”雖然嘴上這麼說,當然銀子還是要付的。
蕭楚雲要不是出身不允許他如此,真的想無語的翻白眼。
隻是礙于這兩個眼光太過直白,看的他實在受不了,隻能妥協,看着眼前兩個眼巴巴等着他付銀子買糕點的兩人歎了口氣,有種提前當上老父親的感覺。
随後拿出了銀子,給兩人一人買了一大袋,分别塞到兩位懷裡,嘴上還不饒人:“咯,撐死你倆。”
有時候蕭楚雲真覺得自己在帶兩個智障孩童,還是兩個見了吃的就挪不動道的飯桶!真是氣煞他也。
林君澤看着兩人買好糕點之後,繼續道:“走吧。”
不知何時空氣中也多了花的味,林君澤看着前面花坊頓住了腳步。
其餘三人不解的看向他,又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花坊。
蕭暮雪不解道:“大師兄?你是要買花嗎?”
洛卓羽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到:“大師兄你要買花送給誰啊。”
這還真是鬧壺不開提哪壺。
林君澤咳了咳面色微紅又強裝鎮定正色道:“誰要買花,我不買。”
蕭楚雲仿佛看透了一切,氣定神閑的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買?唉呀,我們大師兄什麼時候也會說謊了,啧啧啧……”真是一個令人欠揍的表情啊。
蕭暮雪:“大師兄,你很不誠實哦。”
林君澤被三人的目光看的如坐針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把面前這三個裝無辜的人給收拾一頓。
攤上他們算什麼?算他倒黴,不敢想這幾個以後若是真成了他的師弟師妹,他的日子過的會有多艱難。
到最後還是被蕭暮雪、洛卓羽,拉的拉,推的推,給推搡進去。
花坊的老闆是一位面目清秀姑娘,看着進來的四人面帶微笑的問:“幾位客官,是要買什麼花?誰買?”
也不等林君澤回應,其餘三人的目光鎖定到林君澤異口同聲道:“他!”
吾命休矣。
這簡直就是對他的公開處刑。
花舫姑娘笑着打趣:“這位公子生的真好看,是打算給心上人送什麼花?”
林君澤在這麼多人審視的目光中終于不負衆望的耳朵尖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