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懷柔也不知道怎麼上的馬車,隻知道回去後,林河把那些衣服全都送到她家裡,催着着趕緊去挑一件。
後者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去換了一身,又盤了個頭發。
出門便瞧見接下來的一幕。
林河就那樣傻傻地站在院落,此時正值五月,院落的鳳凰花開的正好,偶有幾篇花瓣随風飄逸,落在少年的肩頭。
又見少年擡手,随意掃落。
擡頭看見懷柔這身打扮,眼中似有驚豔劃過,随即他的表情一變,少女不明所以,他就看着少女的眉毛說:“懷柔,你的眉毛畫歪了。”
還沒有等人說什麼,林河就拉着重新回了房間。
按着懷柔坐在梳妝鏡前,林河拿布擦去了有些歪扭的眉毛,少女都來不及看看是不是畫歪了。
隻見林河輕車熟路地拿起桌上的眉筆,笑意盈盈:“我來給你畫吧。”
懷柔還來不及說什麼,林河一臉認真的畫起來,沒過多久,自己滿意的點頭,推着鏡子:“快看看我畫的怎麼樣?”
确實好看。
也不知道那日怎麼想的,懷柔起了挑逗的心思:“畫的這麼好,你是不是給别的女孩子也畫過。”
看見了林河手忙腳亂急忙解釋:“我沒有,我就給你一個人畫過。”
回問:“那你第一次畫怎麼畫的這麼好。”
林河不好意思的開口:“不是第一次畫。”又對方誤會似的,又急忙擺手,支支吾吾:“你别誤會,我在我娘房間拿眉粉偷偷學的,在我自己臉上試,練了好久。”
懷柔并未在意,收起逗弄的心思,回歸正題:“好了,你要帶我去哪。”
隻見林河拉起手就往外面走去,又去家中書房拿了一堆東西,去了小時候一起放風筝的地方。
林河神色認真:“懷柔,你站在那邊,我來給你畫畫。”
懷柔心下嘀咕,原來是畫畫,搞的神神秘秘的。
好似怕把人累着似的,站了沒多久就讓休息。
“這就好了?”隻見他搖搖頭說:“你的樣子我都記住了,你在一旁等我吧。”懷柔隻好點頭:“好。”
沒過多久畫好了,一臉邀功似的拿過來看:“怎麼樣,畫的好看嗎?”
“好看。”
并不是在安慰,是畫的很美,他很聰明,從小學什麼東西,隻要看上幾眼便會。
懷柔笑着望着他:“畫畫完了,該給我了吧。”
說着就伸手過去拿他手中的畫,林河好像藏寶貝似的不給。
懷柔笑問:“你畫這個畫不是給我的?”
林河滿臉拒絕:“誰說給你的,這是我自己要收藏的。”
懷柔頗為無奈:“你畫的是我,還不讓我看。”
林河笑意盈盈的:“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再畫給你,今天的這個不給。”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平淡。
平淡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直到那一日,林河家中來了一位遠房表妹,那日天氣正好,林河遠房表妹邀人出去踏青,三人行至一處山間小溪。
嬉鬧間,懷柔不小心踩空,直直往後倒去。
她從小是個旱鴨子不熟水性,很快便沉了下去。
在最後一刻,仿佛一個熟悉的身影,神色慌張樣子。
但那個地方像個無底深淵,沒有盡頭,懷柔感覺身子很沉,那個窒息感和周圍灰暗的顔色,以至于多年後都記得清楚。
迷糊間看見慢慢靠近的身影,随着距離的縮短而不斷放大,緊接着手被人拉了一下,最終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湖水刺骨,隻留彼此身上的溫度。
林河帶着人往上遊去,沒多久浮出水面,抱着懷裡意識早已模糊的人向岸邊走。
昏迷之前聽見了少年急促的呼喚聲,張嘴想回應,可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模糊間,感覺到嘴唇貼上了一片柔軟。
等再次醒來時是在家中,一轉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守在床邊。
可能因為太累,眼下青黑,手撐着頭就睡了。懷柔想着起身給他拿枕頭墊着,誰知一動對方立馬醒來。
眼裡滿是激動和擔心:“懷柔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說出來,我叫大夫。”
懷柔微笑的搖搖頭:“我沒事,感覺還好,倒是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懷柔突然想到了他表妹:“林河,你的遠房表妹了,她沒事吧。”
林河緩緩開口:“她沒事,她被她母親叫回去了,還一直跟我念叨說你都沒醒,不想走。”
“她母親催的厲害,隻能先行離開,說等你醒了之後讓我帶信給她,畢竟是她提議去踏青的。”
懷柔玩笑道:“你轉告她,就說我沒事,還能起來跑幾裡路呢。”
之後的日子林河幾乎寸步不離的守着,其實恢複的很快,第二日就無事,倒是林河一直覺得沒好,非不讓出門。
在家中待了好長一段時日。
林河見人好的差不多,這才放心,說是散心,帶着人上了馬車,一路往臨安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