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那年。
二人出門去了曾經放風筝的地方,林河跑回家,拿了宣紙墨具,那天之前他帶着人去了臨安城。
林河一路小跑到懷柔家,敲門,來的是她母親:“來找懷柔?進來吧,她在房間,你在這等一會,我現在去叫她。”
楚河滿臉笑意:“謝謝伯母。”
剛從房中出來,遠遠便看見林河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
少年今天梳着高高的馬尾,額前留着碎發,帶着發冠,穿着也比以往隆重,見着人來了歡喜的不得了。
林河招了招手笑道:“懷柔。”
“你怎麼來了?”懷柔略帶疑惑。
隻見林河神神秘秘的走過來說:“帶你去個地方。”
說着便拉起對方的手向外邊走去,邊走邊說:“伯母,我帶懷柔出去一下,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她的,下午我們就回來。”
懷柔隻好跟着他的步伐來到自家門前,發現前面停了一輛等待已久的馬車,不解的看着他:“這是……你要出去?”
楚河拉着就上了馬車,嘴角含笑道:“帶你去臨安。”
懷柔詢問:“臨安?去臨安做什麼?”眼前之人卻神神秘秘的,無論怎麼問,也不說,非說要保持神秘,隻能放下心中的疑問。
其實她對去臨安的興趣不大,但他想去,那便去吧。
過會也不知道林河從哪裡變出來的糕點。
“铛铛铛铛,看看,喜不喜歡,我記得你喜歡吃甜食,怕你沒吃飯或者路上餓着,所以我就在車上準備了糕點。”
懷柔壓下笑意,目光從耳垂移開,心想,嘴上是這樣說,其實耳朵尖都紅了,還遮遮掩掩以為别人不知道。
隻能假裝看不見,從林河手中的盤子拿了一塊糕點,在他滿眼期待的目光中嘗了一口。
很甜。
林河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好不好吃?”懷柔點了點頭道,“好吃。”接着随口問了一句:“你沒有嘗過嗎?”
林河好似突然被問住,結結巴巴的開口:“沒,還沒有,這是我自己做的,還沒有嘗過。”
懷柔驚訝的看向他:“你還會做糕點,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不知道?”
隻見對方幹咳一聲,好像不好意思一般:“就,就這段時間。”
“我娘重新請了一個糕點師父,我那天瞧見了,想着你好像很喜歡吃,我就跟那個師父學了幾天,你還是第一個品嘗的。”
懷柔心下了然:“原來這麼多天不見你的人是跟人學糕點去了。”
說着又嘗了手中的糕點,好像更甜了,比剛剛的第一口還要好吃。
“要嘗嘗嗎?”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懷柔湊上去親了林河臉頰一口。
隻見林河臉爆紅,好像煮熟的開水壺。
懷柔嘴角含笑,不就是親了一下臉嗎?差點連盤子都端不穩。
馬車停了,林河急急忙忙的下車,差點摔個跟頭,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可愛極了。
少年好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急忙轉過來扶着少女下車。
懷柔心道,其實自己又不是嬌生慣養的名門小姐,但是如果是他來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馬車停在了一處布莊,林河迫不及待的拉着人進去,指着裡面的價值不菲的衣料:“懷柔,你快挑一些你喜歡的。”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林河好像打定決心不開口,一旁老闆娘見有客人來了,上前拉着懷柔選了一圈。
也真是個傻的,老闆娘還沒誇幾句,林河就頭腦發熱全給買下。
過後,林河使眼色叫随行的小斯陪着少女,自己則是偷偷退場。
等懷柔發覺時,少年早已不見蹤影。
問小斯也不回答。
像是到了特定約好的時間,小斯忽地上前領着懷柔出去。
詢問緣由,對方也隻是搖頭,閉嘴不言,說是等她到了就知道,什麼神神秘秘的事情,遮的這麼嚴實。
直到周圍的路人也朝着一處聚集,懷柔想,那傻子應該是在上面熱鬧的地方等。
直到看見少年站在高樓上,衣訣飄飄。
那一日,少年敲響了鼓樓上的大鐘,惹來了全城的目光。
少年語調上揚,目光堅定:“我要向全天下宣告,我要娶懷柔姑娘為妻,我喜歡你。”
不知不覺中,少女的心也被這一番話帶着,如雨後春筍,在心底破土萌芽,再也抑制不住。
她想,十六歲就喜歡的人,那會喜歡一輩子。
此等情意,當世無雙。
卻不曾想這一幕正好被那日也在集市的副留守林大人看見。
副留守看見鐘樓上的盛情表白少年,側頭問旁邊的護衛:“這是什麼人?”
護衛道:“大人您不知道,他也姓林,單名一個河字,家住離臨安城不遠的城池。”
“他家是個大戶人,非常有錢,甚至比當官的還有錢,可是遠近聞名的富商。”
副留守一聽有錢兩字,眼神略帶笑意,隻可惜這個笑意不達眼底,說是算計也不為過。
本以為那是辛福的開始,卻不想那是噩夢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