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種僥幸是不存在的,淩江帝正在思考這朝中到底有誰能用時,目光一頓,看着下面的二人。
薛雲生立刻感覺停在自己頭上的目光,隻是本該慌張的他,此時好像正中下懷。
果不其然,隻聽淩江帝聲音裡帶着喜悅:“二位愛卿平身。”
待到二人謝過起身之後,淩江帝才繼續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薛尚書,要是朕沒記錯的話,薛公子似是已經帶兵兩年,朕瞧着不錯,相信去關外對抗漠北軍定是能得勝歸來。”
此刻的目光與方才帶着厭倦煩躁的目光胖若兩人。
聞言,底下的兩父子像是早已準備,立刻唱起了雙簧隻見薛尚書拱手道:“多謝陛下擡愛,能得陛下親點出征本應是無上光榮的事,隻是……隻是。”
淩江帝好歹也是皇族出身,這宮裡的明争暗鬥他啟是能不知道的?
二人的心思早已被看的明明白白,早知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淩江帝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薛尚書有什麼難言之隐不妨說出來,隻要合理,朕定會盡力滿足。”
“當然,隻要薛公子得勝歸來,封賞自是少不了。”
薛尚書連忙表示自己的忠心:“陛下的話臣惶恐,臣并不想要封賞,為陛下辦事本就是理所應當,臣擔心的是兵的問題。”
薛雲生連忙接話道:“陛下,雖然臣帶過兩年兵,可這畢竟是在城中,不似邊塞,兵自是不能與久經沙場的兵相比,恐難當陛下的囑托。”
又繼續補道:“更何況這号令三軍之能,臣也……做不到,這并不是臣所在的職權範圍。”
原來拐彎抹角的是在這裡等着,意思不明而喻:我也想上戰場效力,隻不過我沒有三軍兵權,帶着我城中的那七八千兵肯定不是對手。
您下個令把權利給我,不然就别叫我去,去了也守不住。
淩江帝又怎會不明白,不過細細想來,這三軍兵權一直由兵部尚書掌管二十年,實為不妥,不如此次就派兵部尚書出征。
可這兵部尚書已有五十,就算一心想去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看出淩江帝的猶豫,薛尚書立刻出聲道:“陛下,雖說這方大人不能帶兵出征,可他不還有個兒子嗎,讓他去再合适不過。”
薛雲生生怕淩江帝不肯,連忙補充:“陛下,臣與方雲卿同一年所生,他在臣這一輩裡,可是風頭正盛,說是京城第一也不為過,城中的富家子弟都比不過。”
薛雲生故意添油加醋,用的詞可謂是刁鑽無比,聽着倒像是故意針對,惡意報複。
說來也是,這方雲卿放眼整個城中,确實是那些富家纨绔子弟所不能比的,他不僅能文能武,面相更是不用說,一等一的好,與其父當年一樣,深的這城中姑娘的喜歡。
隻可惜這方雲卿早已是皇帝為自己女兒親點的驸馬,就算是再喜歡,也不是能肖想的。
淩江帝自然是有些猶豫的,雖說他家掌管三軍,勢力日漸強大,可這畢竟是自己女兒的未來的驸馬,若是派他出去。
薛尚書在一旁道:“陛下可是在擔心方雲卿的驸馬身份?”見淩江帝沒有作答便繼續道:“陛下,恕臣鬥膽一句,這方雲卿即是陛下您親點的驸馬,這文武自是要樣樣精通,若是能帶兵出征擊退敵軍不正是說明陛下眼光獨到。”
淩江帝最終還是同意,畢竟是一箭雙雕的好事,一能抵擋漠北軍進攻護佑淩江國安全。
二呢若是真的戰功赫赫,樹大招風,定會引來旁人的厭妒,到時順手敲打一下,也未必不是一樁好事。
方府方尚書同樣也得知此信息,神色倒是從容不迫,畢竟這是早晚的事,二十年契約一到,漠北國定會按耐不住,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一家人正在用餐時,本該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氣氛微冷。
方雲卿敏銳的察覺到,開口詢問:“爹,是不是在為二十年契約的事而困擾。”
見方嶼卿神色異常,要反問他如何得知,方雲卿很快回答:“這麼大的事,要是不想讓人知道是不可能的,上城中随意挑個地方一座,便能得知此信息。”
方嶼卿放下手中的筷子:“其實爹擔心的并不是這個,而是擔心你。”
“爹是擔心我會被點名上戰場,是嗎?”方雲卿肯定。
方嶼卿沒有回答,這正應證了方才的話,隻聽方嶼卿低聲道:“身為方家人,這些本來就是應該承擔的責任。”
“以前還想着帶着你去戰場上曆練曆練,這樣以後你一人獨自面對也不用太緊張,隻是我現在這個身子骨啊,帶不了你。”
方雲卿神色認真道:“爹,我已經不小了,若是事事都要您為我處理好,那還要我做什麼,更何況如今局勢,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家中在朝,身居高位,我自當首當其沖,即便是深淵在側,國土也得分毫不讓,隻有保護好大家,我們的小家才存在。”
“好。”
一旁的方夫人柳茹隻是叮囑方雲卿在戰場要多注意安全,也沒有阻止他的決定,隻是笑看着二人,見二人談完,往二人碗中夾了肉,笑着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先吃飯,等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