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文件也是一張照片,但和前兩個文件不同,這張照片專門被人重命名了,文件名字是“禮物”兩個字。
趙茜直覺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點開照片,是一張身份證件照,看起來是掃描件。她把圖片放大,證件上顯示的名字叫“聞潇”。
是一個女人。趙茜放大照片,來回來去的看,沒找到任何異常信息。
她從兜裡把自己的那張假證掏出來,放在屏幕旁邊仔細對比,圖片上的證件每一條紋路都無比清晰,似乎和她手中那張證件一模一樣。
是真證件嗎?趙茜不敢确定,但如果這個“聞潇”的身份證是假的話,那這位師傅的手藝非常精湛了。
她盯着身份證上的那張女人臉思索了很久,确認自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随後拿出手機,對着電腦屏幕拍了張照。
她關掉照片,不知道從哪又變出來一張全新的SD卡,插到讀卡器上,把那張照片放了進去。
不出意外的話,這張SD卡将會在明天出現在周巡的辦公桌上。
至于原本的那張,趙茜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總之暫時不能上交。
看了眼表,時間還很多,于是她警惕的左右确認沒有其他人,又點開了那段視頻。
趙茜反複拖動進度條,把畫面定格在了安廷舉槍的那個瞬間。
“……五四?”
她歪着頭,湊在屏幕前努力的看了很久,才依稀分辨出畫面上的輪廓。
五四,又是五四,大約還是同一批槍吧,她皺着眉想了一會,回憶起安廷的屍體被帶回隊裡以後,似乎在他身上搜出過一把五四。
那支五四身上似乎還背着一個懸案……是誰來着?
趙茜繼續拖動進度條,從頭到尾,每一幀她都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拍攝者沒有露出一丁點信息,唯一能判斷的就是這段視頻一定是偷拍的畫面,安廷不知情,被殺的那個男人也不知情。
再看環境,三個人似乎是擠在一個胡同裡,而且是個死胡同,靠近盡頭的地方。
看着不像居民區,更像是商業區,畫面布局很巧妙,幾乎沒有拍到任何胡同兩側的建築信息,但趙茜還是眼尖的發現,在屏幕的左下角出現過幾幀貨箱,看着很像用來裝空酒瓶的那種镂空塑料箱。
出現這種東西,大概率就是飯店酒吧一類地方的後門,或者酒店超市也有可能,總之不會是居民區。
可惜箱子是最尋常的那種,裡面的酒瓶也是滿大街都能看見的綠色玻璃瓶,應該提供不了什麼可以排查的方向。
視頻裡的天色昏暗,不是黎明就是黃昏。從光線來看,沒有燈,天正好是将亮不亮的時候,所以很多信息變得模糊,看不清。
五四的聲音可不小,但從畫面來看,安廷開了三槍,而拍攝者的畫面居然沒什麼抖動,說明這個人對槍響幾乎沒有反應。
不是完全沒有,隻是幅度很小,這個人不是聾子,肯定聽見槍聲了。通常來說,即便面對的不是槍械,是其它的什麼劇烈聲響,人也會因為本能反應做出對應的肢體動作,比如下意識地顫栗等。但拍攝畫面的穩定性驚人,大概說明這個拍攝者對槍聲的習慣程度很高——趙茜不認為偷拍用的針孔攝像頭會有這麼好的防抖效果。
繼續拖動畫面進度,定格在被槍殺的那個男人高聲求饒的那一刻,她放大人臉的部分,她對着電腦屏幕操作了一會,視頻稍微變得清晰了一些。
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的照片。
趙茜閉上眼,仔細摸索自己的記憶。
……安廷……五四……懸案……三槍……想起來了。
這人叫餘松堂。
“餘松堂?”
關宏峰躲在走廊盡頭,對着電話那頭複述:“你确定叫餘松堂?”
“肯、肯定沒錯,”崔虎的聲音,“而且我專門查、查了,沒重名,就是三年前死、死了的那個餘、餘松堂。”
關宏峰又擡起手,下意識用食指關節在下巴上摩擦:“所以張海死之前最後一通電話,是餘松堂打過來的?這怎麼可能。”
“這個号的機、機主用的是實名信息,”對面傳來一陣敲鍵盤的聲音,“而且在張、張海死前一周,打過的所有電話裡,隻、隻有這一個号碼是有、有異常的,剩下都是同事或、或者家屬。”
他記得這個人,三年前在洞天後街讓人崩了,那個案子一直是懸案,一直到前不久安廷落網,從他身上搜出來那把五四,和這起懸案彈道比對對上了,才終于算是有點眉目。
那是西城的案子,他仔細回憶着信息,餘松堂是當年的一個流竄搶劫的慣犯,在西城、海港和長豐都有作案記錄。
然後莫名其妙就被崩了。
他歎了口氣,先把這個問題往後放了放。
“宏宇呢?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