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正是夜生活即将啟動的時候。不過今晚,很多年輕人要掃興了,昏黃的天色下,幾輛警車正打着閃,停在一家夜|店跟前兒。
這店今天剛開業還沒一個小時呢,周巡就帶着人直接包抄了整個店面,把所有人都扣下挨個盤查。
根據趙茜那邊的調查資料來看,五名被害人在生前十二小時内,行動軌迹都高度重疊。五個人分别去了兩個夜|店,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兩個店又在同一個街區内。
正好,長豐一隊,向陽一隊,一邊一個。
這兩家店都在向陽區,據曲弦所說,這兩個店她們前面打擊紅蘋果的時候都掃過一遍了——這三個多月以來,她們幾乎把向陽所有的夜|店都掃了——所以她手裡正巧有兩個店的平面結構圖。
夜|店麼,其實建築結構也複雜不到哪去,且現在也是剛開業的點,店裡人不多,兩個隊帶了幾個探組,很容易就把店裡翻了個底兒掉。
周巡站在監控室,一旁的小汪正指揮店裡的安保人員,配合趙茜把那幾名死者生前的監控記錄都調出來查看。
旁邊的店主戰戰兢兢的說:“警察同志,我們店裡這個記錄是一個月覆蓋一次的,再早就沒有了。”
那也就是說,從這個店裡隻能調取到第四名受害者的生前影像。
趙茜回頭看了看領導,周巡讓她不論如何先過一遍,看看有什麼疑點,随後自己拿着幾張照片跑到店主身邊。
“别緊張啊,例行詢問。”他把那幾張受害者的照片放到他眼前,“你看看,這裡邊有沒有認識的,或是來過你們店裡的客人?”
店主左看右看,猶猶豫豫的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這哥好像在我們這辦過卡……但是我不确定,看着有點眼熟,你等我去查一下。”
他拿的正巧是那第三名受害人的照片。周巡見他拽着一個工作人員,一塊查了半天他們夜|店的後台資料,才終于往下說。
“哦哦,不是他,是他朋友辦的卡。”他趕忙指着電腦屏幕上的信息說,“我記得他們好幾個男生,其中就有您照片上那個,經常來玩的。”
小汪湊過去看,一眼就看見了個十分眼熟的名字:“……郭星宇?”
“對的。”店長回憶着補充,“我們這裡記錄是這個人辦的卡,但是具體是那夥人裡面的哪一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記得他們是五六個男生一起,看着像大學生吧,隔三岔五晚上來,固定坐在那個卡座。”
他說着,擡手指了指大廳裡的某個位置。
“你還記得他們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嗎?”
“喲,哪能不記得,昨兒晚上還來玩呢。”
那不太對。如果是重名,那未免也太巧了,而這個郭星宇四個月前就已經去世,怎麼可能還來玩呢?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個郭星宇很早就辦了卡,但實際上一直在使用的這幾個人裡并沒有他。
周巡已經大緻有了猜測,繼續問:“有幾個人還記得嗎?大概都有誰?”
店長一撓頭:“記肯定是記不清了……哎,但是有監控啊,您調監控看就知道了。”
他說着,湊到趙茜旁邊,很快把昨天晚上的監控視頻找了出來。
畫面上能清晰地看見四個男青年,放大處理每張臉,卻沒有一個是認識的——這裡面既沒有郭星宇,也沒有第三名受害人。
不過這也不奇怪,那倆人現在早已經入土為安了,要真出現在畫面裡才是大事不妙。
“就這幾個男生,還有您照片上那個,經常一塊來我們這兒玩。”店主指着畫面說,“哎,不過您手裡那個最近确實沒見着……警察同志,他是不是犯啥事兒了?”
周巡沒理會他探究的目光,給小汪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意會,從手裡專門把郭星宇的照片抽出來:“老闆,那你仔細看看,這人認識嗎?”
店長搖頭:“确實沒印象。”
周巡點點頭:“趙兒,監控上這幾個發回隊裡,查一下。”
“好。”
周巡看着監控裡的畫面,伸手用鼠标拖動進度條。畫面進行了大約十幾分鐘以後,有個穿着清涼的女孩出現,手裡還拿着兩瓶酒,進到這四個人的卡座裡一起喝起來。
他一皺眉:“這誰?”
“啊,這個,這個是我們店裡的服務生。”店長笑的格外燦爛,好像忽然切換了迎客模式一樣。
“現在在店裡嗎?叫來我問兩句。”
店主連連點頭,很快跑出去叫人,半分鐘不到,就帶着個紅頭發的女孩回來了。
女孩的穿着打扮和昨天一模一樣,一頭大波浪叮鈴桄榔的甩着,從左邊飛到右邊又被手攬回到左邊,搭在肩上一大團。
小汪指了指屏幕:“昨天這幾位客人你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