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指着屏幕問：“他開車來的？”

“對，私家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趙茜調出監控視頻。

這下連小汪也聽出問題：“等會，等會，自己開車來的，那咋走的？總不能醉駕回去的吧？”

趙茜拖動視頻進度條，很快找到那名受害人出來的畫面：“看起來……看起來好像是找了代駕。”

“代駕。”周巡重複一遍，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信息，“代駕的臉放大一下。”

夜｜店老闆自己裝的門口監控沒那麼清晰，小汪楞楞地看着被放大後模糊的人臉，猶豫着開口：“師傅，你看這……這怎麼那麼像郭星宇啊？”

趙茜先開口：“但貌似不是他？”

當然不能是，這是第四名受害者死前最後一晚的錄像，而郭星宇早在四個月前就魂歸故裡了。

“他哥吧。”周巡已經知道這案子是怎麼回事了，“趕緊，把這張臉傳回隊裡查一下。”

“是。”

趙茜操作着，還沒半分鐘，房間門被人敲響，緊接着有人推開門。

“周隊，”周舒桐探出頭，“第三名受害者的資料查全了。”

“進來說。”

小周進門，反手把門又關上，把手中的資料遞過去：“杜昊坤，二十二歲，在校大學生。”

她跳過了其他的廢話，直奔重點：“他和之前死了的那個郭星宇是室友，平時他們有一夥小團體，他們寝室四個，加上隔壁寝室的，大約七八個人，經常在一起活動。”

“等會，這麼看的話，他這寝室死了兩個了。”小汪一叉腰，“剩下的呢？”

周舒桐眨了下眼：“啊，還活着啊。不過剩下那兩個裡，有一個現在正在戒毒所裡蹲着呢，聽說學校已經給處分了，貌似是準備開除。”

她說着，把她嘴裡這兩個寝室的學生的照片全都一股腦扔到桌子上，小汪伸着手扒拉了兩下，快速認出其中一大半。

“嘿，這不就那個店老闆說的那夥人嗎？”他搖頭感慨，“現在這小年輕啊，一個個都不學好。”

周巡白了他一眼：“您老人家高壽了？這還小年輕，一個個的都是成年人，不知道大學怎麼考上的，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嗎？真是什麼東西都敢亂玩。”

周舒桐忽然想起什麼：“哦對了，周隊，高法醫找你，好像是有關屍檢的問題。”

周巡有些詫異：“高亞楠來了？”

“昂，開車來的，在樓下呢。”

周巡覺得奇怪，這個點，高亞楠早該回家抱孩子去了——且不說她現在身體狀況還不是完全健康，周巡一直默許她下午到點就下班——高亞楠也不是那愛加班的人啊？更不用說是這種下班時間還專門跑來的行為，太反常了。

難道有什麼大事？

想到這，周巡吩咐幾人留在店裡繼續調查，自己則快步出了店面。

天色将暗不暗，昏黃的厲害，路燈也都一片一片的打開。周巡遠遠看見高亞楠那輛熟悉的車，老老實實的停在停車位上，駕駛位上的人正低着頭在手機上打字。

周巡上前敲她的車窗，高亞楠見狀，打開車鎖，周巡拉開門，一屁股坐進去。

“你怎麼上這來了？”他開門見山。

“順路。”她沒過多解釋，“我是想給你看這個，關于紅蘋果的詳細分析出來了。”

周巡皺着眉頭，囫囵吞棗的過完了厚厚的一沓資料，無數專業術語從他眼前飛過：“有什麼值得你專門跑來的嗎？”

高亞楠甩了下劉海：“好吧，别的我就不說了，但是這個叫紅蘋果的東西裡，有一種叫APZ-3的東西，我之前提到過，你還記得嗎？”

“有印象。”周巡回憶着，“你說這東西是從那個姓唐的走私的那種，什麼什麼止痛藥裡提取出來的，是那個吧？”

“是，但你記錯了。”高亞楠糾正他，“APZ-3是一種複合類藥物，其主要構成有那個止痛藥成分……哎呀這些都不重要，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我看了實驗室最新的數據，總覺得這個藥有問題。”

她繼續：“其實APZ-3的原材料并不難獲取，但是合成方法過于複雜，造價成本過高，且臨床試驗非常不穩定，所以才導緻這種藥物沒有在市面上流通。但我記得當時這種藥壓根就沒有流入市場，連監管局都沒到，好像在研發階段就夭折了。當時還有個公司花大價錢投資，差點被搞破産。”

周巡眨眨眼：“所以呢？”

“所以什麼？可以查啊，”高亞楠被他問愣了，“咱現在不就是在查紅蘋果的事嗎？這種藥物源頭就是線索啊，查啊。”

周巡絲毫沒有被她帶偏思路：“你就為這點事兒專門跑來一趟？什麼時候這麼敬業了。”

“你什麼意思？”見他不上當，高亞楠無奈道，“……我好歹也是有警官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