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你啊也别那麼擔心了。”高亞楠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老大的能力你肯定也了解,他不可能有事兒的,放心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自己蹦出來了。”
小汪愁眉苦臉的靠在桌子邊上,兩隻手抱在胸前:“關鍵他要真是清白的話,跑什麼啊?”
“這會兒跑什麼啊?”他的臉上寫了大大的費解兩個字,“剛才在裡面認罪認那麼痛快,你說他這會兒跑什麼啊?”
高亞楠默不作聲,講道理,她比小汪更想知道這件事。
畢竟最開始,人是被她诳走的——盡管她現在不能判斷周巡逃跑這件事在不在計劃裡,但真要背鍋的話,總得看清楚這鍋到底長什麼樣子吧?
她思索了幾秒,忽然開口問:“對了,我聽說不隻是周巡,趙茜也失蹤了,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事兒,小汪臉上的愁容又多了幾分。
“這個……哎,具體我也不清楚。”他一臉苦相,“好像是隊裡收到了一份舉報材料,施局看過以後第一時間就報上市局了,大概内容是說趙茜涉嫌參與劫車事件,以及謀殺周巡,好像是有人寄了一份什麼錄音過來?”
一份錄音,很短,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樣子。如果趙茜被抓了,她或許能親耳聽到那裡面的内容——并不是虛構的,就是她那天在洗浴中心的談話。
不過裡面的内容還是經過修剪,幾乎隻保留了後半段,也就是針對周巡的那部分。
“但是她失蹤了?”高亞楠追問了一句,“我記得不是說她淩晨那會,出任務受傷了,所以人在醫院嗎?怎麼會失蹤了?”
“說是跑了,輸液輸一半自己跑了。”小汪回憶着。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舉報材料是怎麼回事,但我聽說,市局好像是在收到舉報的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了,怎麼人還能跑呢?”
小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是有人提前和她通風報信嗎?
從市局的反應速度來看,應該是那份材料前腳遞到他們長豐,後腳就有人通知趙茜了——這件事幾乎是和施廣陵往市局上報同時發生的。
很明顯,隊裡有人在幫她,但這件事要查的話,恐怕無從下手。小汪記得很清楚,那個快遞是被留在了門衛站,随後被拿進來,裡面的U盤也是直接在技術隊查看的,在場至少有兩隻手的人注意到了其中的内容。更不要說後續通知在隊裡的兩名局長,甚至警員之間互相的口口相傳了。
“那個錄音你聽過嗎?”高亞楠冷不丁地問。
小汪搖頭:“我沒聽着,技術隊的人後來就都被扣了,現在還在在他們那關着呢,現在大家誰也不知道錄音的具體内容是什麼,隻知道是有關趙茜涉嫌謀害周巡的。”
高法醫眨了眨眼:“你不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了?”
“你是說,隊裡剛接到舉報材料,趙茜就得到消息跑了?”
“不,我是說這個舉報,你不覺得來的太巧了嗎?”
高亞楠若有所思的說:“周隊認罪,被帶走轉看,路上又被人劫車——他前腳被人劫車,後腳這份舉報材料就遞到隊裡了。甚至你看啊,周巡被劫,和舉報材料遞進來,這兩件事的事發時間相差了最多十分鐘。從時間上來看,這個送舉報材料的人,甚至在周巡還沒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份‘趙茜謀害支隊長’的材料準備好了——如果不是這人可以未蔔先知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周巡出事和趙茜被舉報,本身就是同一夥人謀劃的?”
“而且,周隊轉看守所這個事情,應該是很臨時的一個決定。怎麼那夥人就能這麼精準的知道他什麼時候上路,然後安排車禍呢?”
小汪背後忽然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你的意思是,那夥人其實很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周隊什麼時候轉出去,什麼時候下手?”
“隻是個人推測。”高亞楠聳了下肩。
小汪覺得這手法莫名眼熟,他想起之前劉長永的死,貌似也是一模一樣的流程——劉副隊前腳在隊裡出事,後腳就有人打舉報電話,很明顯是有預謀的。
高法醫拉過凳子坐下,重新抛出那個小汪一直沒想通的問題:“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在于,如果這兩個人都是清白的,那他們跑什麼?”
“對啊,我也想問啊!”小汪急得來回踱步,“你說我師傅跑也就算了,他他他畢竟那個,人命案子,對吧,搞不好讓人當殺人犯槍斃去了——但是趙茜有什麼好跑的啊?那份錄音,技術隊當時甚至都沒有确定那玩意兒的真僞,她把問題說清楚不就好了?她又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