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不是你算計了這門婚事,這虞氏若成了陵哥兒的媳婦,你怎麼蹉跎她我都不會過問一個字。可如今,我才是那個當婆婆的,老三是我的小兒子,這件事情上我本就讓他忍了委屈,又如何看你這樣依舊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這怒火其實也不是今日才有的,其實大太太畢竟是長輩,即便給些虞氏委屈受,她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昨日謝鴛敢那樣沖撞虞珣,還嚷嚷着說什麼虞珣該知道和謝陵避嫌。
這賊喊捉賊的戲碼,老夫人都不敢想,小兒子知道這事後心裡會不會和長房離心。
加之昨日小兒子特意差了榮安來傳話,說是大太太若不知道如今教養女兒,那便請她尋了教導嬷嬷入府,這其實是有些警告之意的。
老夫人這些年盼的就是阖府的安甯,所以今日便是落了大太太的臉面,也得把這事情攤開來說的。
大太太也沒想到老夫人會動這麼大的怒,這可以說是她嫁入國公府以來,老夫人第一次對她發這樣大的火。
她心裡又委屈又難堪,可也隻能急忙起身,和老夫人請罪道:“母親,兒媳知曉自己平日裡太縱着鴛姐兒了,您放心,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
老夫人倒也不是真的要給她立規矩,見她懂得示弱,老夫人也沒再抓着這些事情不放,轉而提及了孫兒謝陵的婚事來。
見老夫人轉而提及兒子的婚事,大太太知曉老夫人是放過她這一次了。
可她卻不見任何的歡喜,哽咽道:“母親,陵哥兒的婚事幾番周折,如今那些我真正看得上的貴女,隻怕人家不肯。而那些門第一般的……”
大太太這話無需說完,老夫人和二太太又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大太太這些年執着于爵位的事情,自然是想給謝陵找一個得力的嶽家,如此爵位便不至于被三房搶了去。
可她做的那些蠢事,愣是把虞氏算計給了三房的小叔子,這事情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的。何況這些高門貴族,隻怕更是看多了後宅的肮髒,如何還能看不出這裡面是大太太作祟。
所以,但凡自恃身份的人家,都不會把女兒許給謝陵的。
可那些門第低些的,大太太又不肯委屈了兒子,畢竟對兒子若沒有助力,這婚事便絲毫的用處都沒有。
二太太想到大太太偷雞不成蝕把米,正準備再膈應她幾句,卻在這時,丫鬟進來回禀道:“老夫人,聽說那淮陽伯夫人上門來了,而且像是有求于三太太呢。”
什麼?
這不管是老夫人,大太太,還是二太太,都是知道淮陽伯夫人之前準備把她那已逝的嫡長女記入信國公府的族譜,所以她這樣急着求見虞珣,這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那丫鬟也沒敢瞞着,連忙又回禀道:“奴婢方才聽出府采買的婆子回來說,淮陽伯夫人那娘家侄兒牽扯進了強搶民女還有強行圈地的事情,不知被什麼人給直接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連夜就去抓人,這會兒人已經下獄了。”
如此雷厲風行,老夫人如何能不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給淮陽伯夫人教訓呢?
老夫人更是想到,自己小兒子和如今的大理寺少卿自幼便是好友,這莫不是兒子故意為之?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老夫人心裡不由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