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溫宸沒有再打電話過來,隻是郵寄了一套婚服。
顧銘讓人把婚服直接剪碎了丢進垃圾桶,第二天,一模一樣的婚服還是被送到了家門口。
和新婚服一同到的,還有一粒小小的白色藥片。
無聲的笃定讓顧銘心煩意亂,更重要的是,宋昕的病情開始惡化,剛開始是越來越早睡,到現在已經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身體的各項指标都在下降,無論是多麼頂尖的醫生都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畢竟他們的對手,是醫學界的一顆璀璨明珠。
事實擺在眼前,不想讓宋昕死,就隻能送他回到溫宸身邊。
顧銘坐在宋昕的床前,剛剛抽完的煙此刻又犯了,他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又自嘲地放下手。
夜色深沉,明天就是溫宸結婚的日子。
顧銘安靜地看着宋昕,他以前一直以為,哪怕是宋昕死,他都不會放手,死也要死在他的身邊。
可當宋昕真的快死了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讓宋昕活下去。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
死了,就再也聽不到宋昕的聲音,看不見他的笑顔。
死了,一了百了,留給活着的人,隻有無盡的痛楚。
宋昕不能死,他舍不得。
顧銘想了許久,終于拿起桌上擺放好的小藥片,丢進水裡,看着它溶解在水裡,随後,一點一點喂到宋昕的嘴裡。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宋昕終于有了點反應,他卷翹的睫毛不安地動了動,一雙烏黑的眼睛就這樣闖進了顧銘的視線。
看着自己千方百計也沒有辦法喚醒的人兒,被對手用一粒小小的藥丸就做到,顧銘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失敗而憤怒還是該為了愛人的蘇醒而開心。
“昕昕……”
顧銘抱着宋昕,兩人就像剛結婚那會,親密地靠在床邊。
宋昕認出他的臉,頓了頓,沒有掙紮,隻是用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随後目光一轉,看見了桌上被燈光照亮的婚服。
火紅的顔色他并不陌生,在不久之前他就剛剛穿過。
宋昕還以為是顧銘準備跟他結婚,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顧銘還要選擇跟自己結婚,左不過是男人的一點勝負欲罷了。
不過與其跟着溫宸那個死變态,留在顧銘的身邊竟然成了一個不錯的選項。
雖然,宋昕還是很膈應跟一個qj犯共處一室。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現在被關在這裡,比一年前的自己過得還要糟糕。
“什麼時候?”宋昕問。
顧銘一時沒聽清,怔了怔,“什麼?”
宋昕抿了抿嘴,說:“我們什麼時候複婚?”
顧銘難得在結婚這一件事上沉默,他晃了晃神,微微挪開了視線,不知道看向另一邊的角落在想什麼,随後,他輕輕問:“昕昕,你想跟我結婚嗎?”
宋昕自嘲道:“我有的選嗎?”
顧銘被他一怼,卻沒有生氣。他隻是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斟酌措辭,最後,他的聲音輕得幾乎淹沒在夜色裡:“你的結婚對象,不是我。”
一瞬間,屋内仿佛凝固了。
連牆上的鐘擺都似乎停頓了半拍,空氣靜得令人窒息。
不是顧銘,那會是誰?
宋昕愣住了,他慢了半拍才聽懂顧銘的話,臉色一寸寸地冷了下來,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地反問。
“你把我關在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跟溫宸結婚嗎?顧銘,你什麼時候變成拉皮條的了?”
“不對……當年,你都能qj我,現在把我賣了又如何呢?”
“不是這樣的。”顧銘下意識辯解,聲音卻虛弱無力。
“昕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