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陽聽得腦子嗡嗡,差點沒站起來。
“江叔。”
“我來辦吧。”
顧銘隐約猜到了是什麼事,對于江西峤的诨名他也有所耳聞。
年輕人,誰沒有混蛋過。
顧銘主動攬下善後,也算是對江瑜陽的态度。
“西峤還年輕,有些話您說他不一定聽得進去。”顧銘說:“有些事,我出面比較方便。”
江瑜陽揉了揉眉心,一向沉穩的他隻有對上兒子的事情才會露出幾分力不從心的感覺。
“那就麻煩小顧了。”
海洲酒店。
今兒有一群少爺小姐們在這裡過生日。
許清清今天不是主角,但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悄悄往她這邊傾斜。
畢竟,她男朋友是江西峤,身份非凡。
幾個小姐妹輪番圍着她,遞香槟,誇她皮膚好、氣質好、穿得貴氣,一句句顯擺着自己的交情。
許清清被哄得臉頰飛紅,雖然表面謙虛推辭,心底卻微微發飄。
大概是氣氛太好,氣溫又悶,她起身說要去拿為壽星精心準備的禮物。
穿過曲折幽深的走廊,香氣與酒氣在空調風中交纏。
轉角處,三個西裝革履、酒氣熏天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一見許清清清麗精緻的模樣,眼睛都直了。
“哎,這麼漂亮,哪家新來的?”
“海洲就是不一樣,小姐都這麼高級?”
為首那人醉醺醺地攔住她,嘴角帶着惡意笑容,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許清清本就有點小驕傲,被人當成什麼“小姐”,頓時氣血上湧,擡手就是一巴掌——“啪!”
男人被打懵了。
下一秒,他反手一巴掌甩回來。
“賤貨,敢打老子?”
許清清被打得踉跄兩步,耳邊嗡嗡作響。
包廂裡的小姐妹們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看到許清清被欺負,當即尖叫着撲上來幫忙。
場面一片混亂。
許清清一邊捂着臉哭,一邊急忙撥電話,聲音帶着哭腔。
“西峤,有人欺負我……”
十分鐘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江西峤黑着臉闖進了酒店。
他穿着一身單薄休閑衣,走在這金碧輝煌的地方,像一道鋒利又桀骜的風。
遠遠地,就看到自家女朋友蹲在地上哭,小臉紅腫,委屈巴巴。
江西峤幾乎是爆發式地沖過去,一把攔住正在嚷嚷的男人們,“怎麼回事?”
旁邊的小姐妹七嘴八舌:“是他們!他們動手打清清!”
話音剛落,江西峤臉色沉下來,二話不說,一拳砸了過去。
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其中一人臉上。
男人們在外面也是有身份的,哪能容忍被小毛孩子當衆打臉?
當場反擊。
一時間,走廊裡拳頭亂飛,酒瓶碎裂聲,怒罵聲,尖叫聲,亂成一團。
江西峤仗着年輕身手靈活,起初還能占點上風,但對面三個人都是大塊頭,沒多久就被反壓着揍了一頓。
最後一拳砸在他腹部,江西峤踉跄着後退,背靠在牆壁上滑了下去,嘴角溢出血絲。
這時酒店經理趕了過來,見着這群祖宗打成這樣,吓得面如土色,連忙叫保安拉開。
“住手!”
有人在報警——附近巡邏車飛速趕到。
藍白警燈刺破了這片奢華的夜。
所有人——不論受傷的、動手的——全被一股腦帶走了。
而江西峤,被救護車先送去了醫院,頭破血流,傷得看起來極為狼狽。
等到顧銘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江西峤雖然看着吓人,頭上纏着兩圈白色繃帶,額角還有血迹未褪的痕迹,但醫生說得很清楚——傷得重是表面,實則無大礙。
病房外,許清清一直守在門口,身上還穿着那件被扯得有些皺巴巴的碎花裙子,眼圈紅腫,看上去像隻受驚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