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那麼大,他連名字都沒确定,就靠一張臉在海底撈針?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是許清清打來的。他瞥了一眼,煩得沒心情接,直接按了靜音。
兩個助理默默蹲下去撿地上的照片,誰也不敢多言。
忽然,其中一個人眼前一亮,湊到同伴耳邊小聲說:“你記不記得……顧總以前那位,名字也叫宋昕?”
他翻出手機,找出幾年前的八卦新聞頁面。
那是一張教堂前的照片,鏡頭稍遠,但能清楚地看見兩個男人挽着手走出禮堂,衣着正式,神情親昵。
“江少,您看看這個?”
江西峤接過手機,用兩根指頭一點點放大——
白色西裝的男人确實是他要找的人,不是長發的他看上去沒有那麼女氣。
隻是——他身邊的那個怎麼是顧銘?
顧銘不是和他表姐結婚了嗎?
“他們……”
他嗓音低了半分,語氣卻莫名緊繃。
“這是顧總,”那人回道,“旁邊那位,是他前夫。”
“前夫?”
江西峤重複了一遍,像在确認,也像在消化。
離婚了……還好。
他自己都不明白,這句“還好”是從哪兒來的。
他把手機還回去,面色終于沉穩下來,語氣卻帶着點少年人的固執與執念。
“我要他的聯系方式!”
他要親口問他——
為什麼不回微信!
——
“滴滴——”
新的好友申請跳上屏幕,頭像閃動的那一刻,正好是水晶爆炸的瞬間。
晉級賽順利通過讓宋昕心情不錯,點了“通過”。
下一秒,電話便跟着響了起來,來得急切又直接。
“喂?”
耳邊安靜得出奇,宋昕将手機拿遠了些,确認通話狀态,正欲挂斷時,才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低低傳來。
“……宋昕。”
少年音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不甘,卻含着更多無奈和急迫。
“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給你發了那麼多信息,你為什麼一個都沒回?”
那語氣仿佛他小時候想要糖被大人拒絕,嘴巴撅着,眼裡卻濕潤得要命。
宋昕不由輕笑了一聲,胸口那道未愈的傷似乎隐隐作疼,但語氣依舊平穩淡然:“住院了。”
“住院?就算住院也不會不看手機吧?”
聽他語氣越發激動,宋昕才慢悠悠補了一句:“胸口被捅了一刀,昏迷了幾天。醒了以後看到你消息,但你已經把我删了。”
那頭沉默了一瞬,接着便是一聲炸響似的驚呼:“什、什麼?!”
江西峤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你現在在哪?誰幹的?你告訴我,我有人,我認識人!”
說話間還帶着一點少年人急于證明自己“我能幫你”的沖動。
宋昕靠在床頭,垂眸望着一旁的監測儀器,眼裡掠過一絲無法言說的疲憊。
“沒事了。警方已經介入,我……挺好的。”
“你在哪家醫院?我來看你。”
他沒應聲。
房間裡一時間隻剩呼吸聲,宋昕靜了幾秒,才低聲開口:“我快出院了。”
江西峤忽然意識到了。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倏然翻湧上來,既想吼,又不敢動。
“宋昕——”他聲音有點啞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見我?”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