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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居。
宋昕洗漱完後,正躺在深駝色的真皮床上,便聽見門口響起敲門聲。
“咚咚——”
他按滅手機側鍵,将它放在床頭櫃上。
“昕昕,你睡了嗎?”
門外的聲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是顧銘。
他吃完晚飯不肯走,在客廳靜坐了半小時,終究還是沒忍住敲了門。
球球喵嗚了兩聲,從床尾輕盈地跳下去,雪白的毛尾筆直翹起,踩着貓步走到門邊,“喵嗚。”像是在喊爸爸。
宋昕隻好讓顧銘進來。
顧銘已換上睡衣,晚餐時喝了幾杯紅酒,進門後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深陷的床墊讓兩人距離不由得拉近。
“不是說不舒服?”
宋昕毫不掩飾趕人的意思。
顧銘偏頭,額頭貼近他,近得彼此的呼吸糾纏在空氣中。
“昕昕,我好想你。”
“……”
宋昕不想跟醉鬼說話,一股子酒味熏得他難受,他把手從被子裡抽出來想要推人,緊接着就聽到顧銘閉着眼睛,輕聲問道:“為什麼?”
說着,顧銘上手,卻隻是輕輕地擁抱,腦袋往下滑,停在宋昕的胸口,聽着平穩的心跳,好似聽到了世界上絕美的旋律,他喃喃自語:“當初……當初,我喝醉了啊……”
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因為真正喝醉的人,是不會強.......暴别人的。
酒醉并不能美化顧銘罪惡的行為,想要對弱小的,沒法反抗的宋昕下手,才是他真實的欲望。
錢權富貴帶來的不平等,讓宋昕隻能忍耐和承受。
可他也有拒絕的權利。
當他不再畏懼之後。
“不要跟我撒嬌。”我不是你的家人,沒有義務包容你的任性。
宋昕說完起身就想走,既然顧銘不願意離開,那他就去客房睡。
他下了床,穿上拖鞋,起身的瞬間被顧銘拉住了右手手腕。
顧銘跪倒在深灰色羊絨地毯上,整個腦袋都磕在了柔軟的被面上,埋着腦袋問。
“如果我們分開了,你接受和我繼續發生關系嗎?”
宋昕簡直要被顧銘氣笑了,“你再說這種話,我直接把你從頂樓丢下去。”
“溫宸怎麼進的監獄,你也想走一遍嗎?”
顧銘聽到“溫宸”兩字,臉色變了又變,手握得更緊,甚至把宋昕的手捏到發紅發紫也不願意松開半點力度。
“他……他……”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你是不是……恨我?
顧銘忍受不了自己的胡亂猜測,可他也開不了口,他就那樣看着宋昕,頭頂吊燈灑下柔黃的光,卻照不暖他眼底那點死寂。
忽然,顧銘像被某種沖動驅使,整個人猛地撲了上來。
宋昕甚至沒反應過來,後背已經撞進松軟的床墊,身下陷入柔軟,卻無處逃遁。
他感受到顧銘那副炙熱又沉重的身體壓下,酒氣混着灼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側、頸窩,令人毛骨悚然。
“顧銘你幹什麼?!”
他推拒,掙紮,可顧銘卻像瘋了似的,一下一下吻着他——從唇,到臉,到耳後,再往下。
是那種帶着祈求、貪戀、但又帶着壓制與掠奪的吻。
宋昕仿佛被困進密不透風的牢籠裡,掙不脫、躲不開。
他聽見顧銘低啞地喃喃:“讓我再抱你一次……昕昕,我會讓你舒服的……”
顧銘的動作越發急促,手指不安地顫抖,撫摸他胸前的骨骼、鎖骨的弧度,像是在找回早已丢失的某種親密。
他的手腕被死死扣住,腰被壓進床墊,腿也被禁锢在柔軟中。
宋昕眼中終于浮出一絲驚懼。
顧銘已經醉得神智不清,卻像野獸一樣被情欲驅使。
下一秒,宋昕蓦地開口,直紮顧銘耳中。
“你又想強......///暴我一次嗎?”
顧銘睜着通紅的眼,像是驟然從幻覺中跌進冰水。
“我……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
接着整個人像洩了氣的風筝,從他身上滾了下去,狼狽逃出卧室。
門“砰”一聲合上。
而宋昕,一動不動地仰躺在床上,喉嚨發緊,連氣息都沒徹底回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