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醫生離去，拿着藥膏回到房間。

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和胭脂茸發生性關系，反正短期内應該是不會的。

但是，萬一有這麼一天呢，學學又沒有壞處，等到有這麼一天的時候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呃……”胭脂茸動了動被擒住的下巴。

冰敷了半天，作用微乎其微。

青色泛出來，讓整張臉都變得可憐起來。

他擠了一點藥膏在手上，一手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亂動，另一隻手在他下巴傷處輕輕蹭着。

像是在蹭一隻小貓的肚皮。

“别動，小花。”洛咫千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胭脂茸的心安了幾分，雖然全身上下還是沒有一處不難受的，但是他有些願意順從這樣的聲音。

洛咫千看他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又繼續說下去，“小花，别害怕，睡覺吧，不要動。”

他記得醫生跟他說，要多誇誇精靈。

洛咫千道：“很棒，小花。今天上藥很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胭脂茸的嘴巴好像動了一下，向上挑了一下。但是離遠了看，又有些看不出來了，應該是錯覺吧。

他捧住胭脂茸插着針的手，放在鼻尖，輕輕聞了一下，很香，像是一整瓶香水的味道，他知道，那是鮮血的味道。

他如願把花香留在了屋裡，心情卻還沒有昨天好。

清晨，胭脂茸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坐着看書的洛咫千，有些不好意思。他好久不在冥界生活，從前也不怎麼喝酒，一時忘了酒也是不能随便喝的。

他攪亂了這次聚會。

“對……”他剛張開嘴，洛咫千就将水遞到他嘴邊。

胭脂茸擡了擡手，針頭留下的傷口還隐隐作痛。

洛咫千抓住，輕聲哄道：“小花，等會兒把藥喝了好嗎？”

叮鈴——

門鈴響了。

洛咫千去開門，是精靈健康所的醫生。

洛咫千挑眉，想起來了，今天是周日。

精靈結婚後每周要接受問卷調查，一旦出現不合格，就會被送到醫院治療。不過，都會采取自願的方式。

“這邊請。”洛咫千道。

“剛醒嗎？”醫生的聲音很溫柔，“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您填兩張表就好，很快的。”

他注意到精靈手上的針眼，“生病了嗎？這樣吧，我來問，你回答就好了。”

他回頭，看到洛咫千跟進來了，禮貌道：“家屬出去一下好嗎？”

洛咫千站在走廊，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見醫生在詢問什麼，但是如果讓他評價一下自己上周的所作所為，那真是臭不可當。

七天有五天都不回家，帶胭脂茸出去玩，豎着出去，橫着回來。

昨天晚上抱着胭脂茸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抱着一個沒裝滿水的袋子，袋子的全部都在他的懷裡，他們緊緊相貼，他好像一張攏着他的床，不知道下一次攏住他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門開了。

醫生出來，笑着看他，“很棒哦這位先生，把愛人照顧得很好。”

洛咫千松了口氣，“謝謝。”

醫生繼續說道：“看您的樣子，精靈把您也照顧得很好呢。祝您幸福美滿。”

洛咫千走回房間，胭脂茸已經坐起來了，相較于昨晚，他的氣色好了不少。

他裝作不經意地走到床邊，“你都填的是嗎？”

胭脂茸搖頭。如果他連續兩次都給愛人打滿分的話，醫生下次來就要等三個月以後了。

胭脂茸認為，他們的協議婚姻，具有不穩定性，不能這麼快就把醫生推開。

不過，如果洛咫千強制性要留下他的話，就算在調查問卷上全部填否，也不一定能逃開。

洛咫千“随口”問道：“那，哪一條填的否呢？”

胭脂茸回答：“伴侶是否完全尊重您的意願。我填的否。”這沒什麼好隐瞞的，洛咫千不會不知道，他現在離不開錢，如果沒有冒犯的舉動，他不會輕易離開洛咫千的。所以，98分的調查問卷是理所當然。而他選擇否的那條，是最輕的一條。

洛咫千“滿不在乎”地點了下頭，“我找了廚師和阿姨來照顧你，醫生的電話也貼到客廳了，如果我去上班的時候你不舒服，就給醫生打電話。”

他平時家裡沒人，是不喜歡人多，但是經過昨天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放心胭脂茸一個人在家。

他還想再摸摸胭脂茸的皮膚，他很喜歡那個手感，他的目光在胭脂茸身上徘徊，落在了他下巴處青紫的痕迹上，“我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