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江南，到處都是河流潺潺流淌的水聲，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水汽，一些久遠的記憶浮現出來。

葉司命看着小小有些怔愣的模樣，問道：“小小姑娘，可是在此地有熟識的朋友？”

小小想起了青寶，不知他還在不在江南，她搖頭，妖各有命，若是能遇見就很好，沒有遇到就算了。

葉司命嗯了一聲，說道：“我們直接去萬墨坊和火耳、法慈彙合。”

萬墨坊是江南有名的書樓，明面上是買賣書籍的，實則是換取江湖消息的交彙處，若是出的代價符合小青老闆娘的要求，更是能買到一些“妖”的消息。

早些年待月閣想要“萬墨坊”加入，成為其中一個組織，被老闆娘無情拒絕。

“小青？”小小念了一遍萬墨坊老闆的名字，老闆娘？心下生起絲絲不對勁。

“你見過萬墨坊的老闆娘嗎？”小小問葉司命。

“見過一次，之前辦案需要去萬墨坊買消息。”

“老闆娘是叫小青嗎？是一個女子？”

“是的，不過，當時我的代價不合老闆娘心意，便沒有過多的接觸。”葉司命隐去了當時兩人不歡而散的事實。

當年葉司命因查案而不得不尋求萬墨坊的幫助，誰知老闆娘竟然是青寶，不過他已然化為女身，名叫小青。

葉司命也沒有太過驚奇，見過雌雄莫辨的昆侖之後，再見青寶變小青，倒也不是太奇怪了。

小青早就知道小小因為給了問心百年壽命，在昆侖地心一直沉睡不醒，若不是阿姐守着，必死無疑，又氣又怒。

更是對葉司命橫眉冷對，說什麼都不會把任何消息賣給葉司命，兩人鬧得不歡而散，所以後面小青更是沒有同意加入待月閣。

所以這次，葉司命才讓法慈也過來，當個中間人，他執管江南多年，頗有威信，小青由于某些緣故，至少表面上也對法慈巧言令色。

這些彎彎繞繞，小小一概不知。

萬墨坊前後占地極大，分為好幾個環廊樓宇。

小小緊跟葉司命，遠遠路過賣書喧嚷的店面，走了一陣，應該是萬墨坊議事的後院，火耳和法慈已經在後院候着了，唯獨不見小青，隻叫了幾個婢女伺候着茶水。

法慈手執金玉禅杖，擲地有聲，鈴環碰撞之間，發出低微的金屬聲，甚是悅耳。

小小側耳傾聽，沖着法慈微微點頭。

法慈見小小似有天殘，單手行禮，颔首道：“施主有禮。”

四人坐在後院，等了許久，不見小青過來，火耳惱道：“早就通知了萬墨坊，待月閣今日有事上門，這個老闆娘是什麼意思？讓我們等這麼久！”

法慈閉目，說道：“小青姑娘一貫如此的，你們多擔待些。”

良久，遠處一串銀鈴般的嬌俏聲傳來，“待月閣貴客前來，有失遠迎呀！”隻見一身青衣女子徐步走來，身姿曼妙極為高挑，面容清麗飒爽，眼若秋波婉轉，眉眼間滿是利落與精明。

言語裡卻絲毫沒有讓貴客久等的不好意思。

小小和小青幾乎是同時叫道，“小小！”“青寶？！”

小小的語氣中含着一絲不不确定，聽到她喊自己名字的同時，幾乎可以确認“她”就是青寶。

青寶幾乎是快步跑去，張開雙臂擁着小小而去，一把将小小抱個滿懷。

緊緊勒住，小小也幾乎以相同的力度擁住青寶。

“小小！小小！”小青的眼淚幾乎是立刻奪出眼眶，激動地叫着她的名字。

淚水打濕小小的肩頭，她仰起臉，沖着青寶幾乎也是快要哭泣的表情，，卻強裝出笑：“我還沒死呢？眼淚留着我死那天再流！”

小小伸手去摸小青的臉，與她差不多的個頭，女子的軟嫩肌膚，翹嫩的嘴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小青這才看到小小臉上的藕色纏紋眼紗，驚道：“你的眼睛！”幾乎立時反應過來是那位大人對小小的懲罰，轉身狠狠剜了葉司命一眼。

可是，小小怎麼會和問心在一起？小小是從來不會回頭看的人啊！

小青探究又擔憂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幾乎是立刻，小青就接收到了葉司命單獨對她的隔空傳音，“小小還不知道我是誰，她不認識我，隻知我是葉司命，求你，别說。”

葉司命幾乎是祈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