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心中狐疑叢生,即使自己化形為女,外形聲音和從前天壤之别,小小也是幾乎立刻就能認出自己,為什麼反而認不出葉司命了呢?
小青反應過來,是昆侖,那位大人在小小身上施加了另外的咒法。
呵呵,真是報應,小青略有些瞧好戲地看了幾眼葉司命,若是咒法不解,怕是小小這輩子都不會再認問心了。
兩位女子宛如情同手足的場面到是讓法慈有些意外,除了壓在塔下的的姐姐外,倒是從未見過小青對誰如此情真意切。
小青每每看見法慈都得陰陽怪氣一番。
今日也不例外,小青斜眼,瞥了法慈與葉司命幾眼,端起茶杯,茶水已冷,說道:“兩位主子大駕光臨,萬墨坊廟小,可容不下兩位大佛。”随口呸的一聲吐出了茶葉。
火耳見小青如此輕蔑,幾乎就要怒起拔劍。
法慈倒是習慣了她這般,淡然道:“小青,葉司命和小施主遠道而來,有要事向萬墨坊打聽,還望小青通融一些。”說完便行了一個禮,很是恭敬。
小青冷哼,“别來這些虛的,你們待月閣,我可是招不起……”又想起小小,問道:“你跟他們一夥的?”
語氣很明顯的柔和了起來。
青寶和以前變了好多,那個嬌氣又愛哭的青寶如今也長大了。
小小捏捏小青的胳膊,“什麼叫一夥的啊?多難聽啊!我們這是狼狽為奸!”
小青啞然失笑。
悄聲在小小耳邊說道:“說真的呢,若是你要的消息,我不要任何代價,直接送給你好了。”
聲音雖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火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小。
小小才不上當,都是千年的狐狸,若是真不要任何代價,那當年青寶立下的言咒豈不是白白浪費在了待月閣手裡,小小可不想用自己的人情替待月閣做事,便道:“我和待月閣,是驢拉磨牛耕田,各走各的路。”絲毫不認前幾天剛答應葉司命暫時加入待月閣的事。
言咒是要立咒者和受術者皆在世間活着,便會一直成立,直到小小讓小青做的第一件事,無論何事,言咒都會生效,看來青寶這百年心眼沒少長啊。
火耳叫了起來,“小姑娘!!你前幾天不是才答應……唔!”話還沒說完,便被葉司命下了禁言咒。
青寶莞爾,轉身面向法慈,靠近幾步,幾乎要貼着和尚的僧袍,低聲道:“既然是你帶來的人,那就承你的情,你知道我要的代價是什麼!”帶着些許挑釁。
法慈無奈,他知道小青要的代價是什麼,幾乎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小青,你明知不可為!又何必苦苦糾纏此事。”
小青無數次要法慈解開金剛塔的封印,讓她見到她的姐姐——壓在塔下的千年蛇妖,白珍。這又是另外一段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總之,白珍的凡人夫君死後,白珍看破紅塵,百年前自願被法慈的師傅蘭海大師鎮壓在金剛塔下,潛心修煉,一心向佛,不再見任何人。
可是小青塵心依舊,她看不透,苦苦哀求姐姐再看她一眼,她不甘心也不明白,姐姐為何能放下他們姐妹百年的情意,即使自己舍棄男身,化為女形,不離不棄陪伴她左右,為了白珍和她的夫君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認了,如今姐姐說看破紅塵就看破紅塵了,還隻是自己遠沒有那個死去的凡人重要呢?
她要求一個答案,日日夜夜在金剛塔下守候,沒有任何回應。
守的時間久了,小青便在金剛塔下開了“萬墨坊”,隔三差五對法慈軟磨硬泡,讓他解開金剛塔封印。
時間久了,有時小青也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在堅持些什麼?為什麼不能像小小一樣,放下前塵呢?可是她做不到,一想到無數個日夜,她陪伴在白珍身邊,曆盡磨難的是小青,為姐姐劈山救君、水漫金山的是小青,為她夫君苦苦求藥的也是小青,雨下渾身淋濕為姐姐撐傘的也是小青,為什麼姐姐就這樣放下了呢?她好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麼樣?這是她當初化形為女妖時,決定以姐妹身份與白珍相守時,就與姐姐約定好的,“毫無怨言!”可是又怎麼會一絲怨言都沒有呢,人是貪心的,有了一點便想要更多!
她自是想再看姐姐一眼,一眼便夠了,她隻要姐姐的一句“小青,我不要你了。”
就不再回頭。
法慈歎氣,見小青苦苦沉溺于情海不可自拔,他岸上旁觀,亦多有不忍。
可他也無能為力,這金剛塔的封印是他師傅施下的,鎮壓千年蛇妖,于情于理,法慈都不能解開塔的封印,更何況,白珍看破紅塵自願入塔修行,隻是小青自己不能自拔。
法慈向葉司命搖了搖頭,他做不到。
氣氛有着焦灼,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小小輕叩桌面,詢問法慈:“既然不能解開金剛塔,那我們進入塔中,如何呢?”
法慈和葉司命具是一驚,睜大眼睛看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