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多少?”山漸青早就察覺,隻是不願打斷他的回憶。
“全部。”小小抿了抿嘴角,她其實早就懷疑這個山漸青不對勁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幽都王,姐姐煩透了的幽都王。
山漸青輕輕歎了口氣,對雲起時說:“這就是昆侖。”
雲起時皺緊眉頭陷入在他的記憶中久久不能自拔。
随後,山漸青便沒再說什麼,四人沉默着走到第十間宮殿。
門口赫然挂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昆侖居”幾個大字。
小小懷疑自己看錯了,又回頭重新看了看牌子上寫的内容,所以這就是第十個宮殿??
專門用來研究阿姐昆侖的?!
房裡仍然是昏暗一片,房間正中央飄着一顆耀眼的金珠,周身漾着粼粼光波,以金珠為中心,延伸出無數條絲線,如同蜘蛛網。
每一條絲線或長或短,都伸向遠處的黑暗中,看不清晰,遠處似乎是無數段走馬燈交相輝映着。
有的絲線極為粗壯,甚至能感受到絲線中蘊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有的絲線已經枯竭,從中間斷開,沒有生機地低垂着。
山漸青見狀,便上前幾步将枯萎的絲線拽斷開,枯萎的絲線盡頭赫然粘黏着對應的一顆暗淡無光的珍珠。
山漸青低頭看了看手上扯下的絲線,低聲道:“詹一典?”
便立刻在空中喚出一張巨大的脈絡圖,上面布滿了各種人和他們之間的聯系,上下左右找尋了一番,将所有關于詹一典的内容全部删去了。
小小擡眼一看這張關于阿姐的脈絡圖,這張圖上盡數記載着所有昆侖的全部分身。
無比詳盡,每個分身對應的生辰八字和人際往來,上面是标注了個一清二楚,小小甚至懷疑阿姐自己都沒這麼清楚。
雲起時上前一步想要去看個究竟,山漸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攔。
雲起時找到她自己的那根絲線,試圖拽了拽,屬于她的那根絲線極為粗壯,在所有絲線中顯得格外醒目。
一顆閃着綢緞光澤的珍珠飄了過來。
珍珠上面隐約有一些走馬燈快速略過,雲起時抓着珍珠不放,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珍珠上的回憶都是已知的,并沒有關于未來的回憶。
山漸青拿過珍珠,知道她心中所想,勸道:“任何神明和法器都是無法預知未來的。”
昆侖所有分身的的珍珠上都隻有到現在這一刻的回憶,不會有未來的預知。
“未來在你自己的腳下,你的所為決定了你的未來。”
果不其然,珍珠當中又立刻增加一段雲起時方才所為的回憶片段。
雲起時見了珍珠上的變化,眼神落寞,直道:“失禮了!”
小小問道,“幽都為何如此重視阿姐的分身?”
山漸青低下頭,解釋道:“大概是因為昆侖的分身隕落很麻煩,會造成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所以才單獨将她作為一種輪回情況。”
“我恐怕阿姐自己都沒你們這裡記得全,她自己都不關心分身的死活,你們幽都倒是挺上心的。”
雲起時聽了臉色很不好。
山漸青看了一眼小小,撇過臉,低聲說道:“是嗎?即使她不在乎,這也是我的使命……”
“阿姐是不在乎,你倒是挺在乎的!”小小忽然拍了拍山漸青的肩膀,别有意味地延長聲音道:“是吧,幽都王———”
山漸青愣了愣,眼中變化莫測,笑着看了看小小,點點頭,但又搖搖頭,“若你說的是外界口中的幽都王,我确實是。”
小小不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昆侖才是這世間唯一的神,我不是,我隻是生于幽都的一個普通人。”山漸青并沒有說錯。
山漸青不覺得自己是神明,他隻是因為太弱了,昆侖不屑于殺了他罷了。
山漸青還記得那一天,昆侖那種悲憫的神色,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走到他面前時,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眼,丢給了他一枚戒指,隻讓他以後掌管幽都輪回事宜。
他當時因為太過弱小,吓得渾身發抖,是對于強大力量的天然恐懼,完全不敢擡起頭去看她,隻記得她渾身的冰冷之息,和她散落在地上一襲黑發。
“我的使命是讓這世間所有生靈得以安息,輪回轉世,這是我答應她要去做的事。”
“如今看,是昆侖所托非人,我實在不配當幽都王。”
山漸青身上絲毫沒有作為冥界之王的傲慢與睥睨,反倒有些普通和書生氣。
或許阿姐看中地就是他身上那如野草一樣的固執與堅韌。
“幽都王,阿姐從未覺得她所托非人。”小小取下手指上戴了百年的儲物戒指,“阿姐當年将這枚戒指給我的時候,就說你沒讓她失望。”
山漸青看着戒指的眼神晦澀難明,喉結滾動似乎壓下了極重的情緒。
這枚戒指就是當年昆侖扔給山漸青的那枚,裡面有無數法寶秘籍,用來給山漸青制服、發展、開拓幽都用的,後來幽都逐漸上了正軌,山漸青便将這枚儲物戒指還給昆侖了。
後來便将這枚戒指給了小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