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組織這麼盛.大的花婆節活動,花費可不小。這縣長一定很有财力,也在當地很有名望。”蘇意虹發出感慨。
剛感慨完,就有鎮裡居民搭腔:“是啊,他可是我們鎮上的大善人。”
但大善人派來的假花婆,現在正忙着殺人。
“祈福儀式現在開始。由于花婆廟地方有限,花婆将分批次為大家賜福。不着急,每個人都有份。”假花婆沉重的頭顱轉動了一下,緊接着,聲音從厚重的頭套下傳來,聽起來瓦聲瓦氣。
假花婆掃視了一圈,看不清眼球的兩弧眼睛眯成了縫。
她選中了第一批祈福的人。
假花婆幽幽“看”向幾個運氣不佳的考察員:“剩下的人先退出大殿。你們幾個,留下。”
她這句話,完全是命令的語氣。說時遲那時快,廟裡維持秩序的人手應聲湧來,把齊檎丹等無關人等遣出了神殿。包括這些人手自己,也站到了神殿外面,并且拉住了神殿的門環。
這些人居然連門都要關!
什麼祈福是人不能看的?是拿屍體種花,還是殺人獻祭?
被選中的那些考察員齊檎丹并不認得,想來是其他公會的考察員,隻是恰好進了同一個副本。但是,這些人恐怕也發現了這些花的秘密。
一見假花婆叫人把門關上,他們的表情立刻變得非常不自然。
其中一人臉色變了又變,終于趕在門縫完全閉合之前,猛沖到神殿門前,用手狠狠往外一推:“你讓我們困在這裡,我們就非得困在這裡啊?我就不,我就要出去。”
齊檎丹能理解他的想法。外頭的人手再怎麼數量衆多,也不過是普通百姓,怎麼可能比得過有技能有道具的考察員。
再說了,能被匹配到E級副本的考察員,實力必不可能差。
這一點上,這考察員是對的。
但他隻對了一半。
因為他需要對付的,不止是外頭的那群泛泛之輩。
那考察員扒開了即将被合攏的門縫,陽光順勢擠進縫隙裡,他狂喜地向神殿外的光亮伸長了手,卻沒聽到,背後假花婆悶在頭套下的喉嚨,正發出沙啞的嗤笑。
陽光曬在指頭尖上,暖暖的,帶着使人心安的熱度,和陰測測的神殿裡完全不同。
他要出去!
外面沒有吃人的繁花,沒有頭大身小的假花婆,比起這裡安全多了。
那考察員側身把肩膀往前一送,想伺機鑽出神殿,重獲自由。怎料,半個肩膀還沒出門,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力就忽然纏上了他的腳腕,往後重重一拽。
“砰!”大門合攏的聲音,和那考察員摔倒的聲音同時響起。
兩聲悶響合二為一。
被從門邊拖遠的那個考察員,徒勞地合攏五指,拼命想要把外面的陽光抓進掌心。
卻隻抓到一手落寞的塵埃。
當那考察員舒展開手掌,隻看到掌紋裡灰燼的那一刻,他終于忍無可忍地低頭,看向了腳腕上阻礙他逃出生天的東西。
抓住他的是一隻手。
又不像一隻手。
那隻手有着人類的手指,人類手部的外形,手臂卻像藤條一樣柔韌細長。更重要的是,這隻手并不延伸自任何人類的肢體——
它是從壁畫裡鑽出來的。
在看清楚的那隻手的那一刻,考察員渾身的雞皮疙瘩猛然炸起。
他從系統背包中随手摸出一把刀子,手起刀落,将那隻惡心人的手臂,狠狠砍了下來。
然而,一切遠遠尚未結束。
他遇上了難纏的對手。
砍斷一雙手,壁畫裡就又伸.出千千萬萬雙,任憑那考察員使盡渾身解數,都逃不出這看似柔.軟無力的天羅地網。
人會累,會疲乏,總會有沒法面面俱到的地方,然而,這無數妖魔一般破壁而出的怪手,卻不會。隻是一晃神的時間,其中一雙手便揪住破綻,乘虛而入,十個指頭牢牢掐上了那考察員的脖頸。
大得恐怖的力度,一瞬間在他脖頸上留下十個青黑的掐痕。
“咳咳咳,放開我吧,我不逃了……”那考察員嗆咳着求饒。
而主持花婆祈福儀式的假花婆,隻平靜地拜着面前堆滿森然笑意的花婆神像。她慢悠悠地拖長了語調:“祈福儀式已經開始。任何人不得中途退出,否則視為對花婆不敬。”
眼看着同公會的人被勒得直翻雙眼,口吐白沫,與那考察員交好的隊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顫.抖着嗓音詢問:“如果對花婆不敬……會怎麼樣?”
這一次,假花婆總算有了反應。她僵硬地轉過頭,口裡發出“咯咯”奸笑:
“對花婆不敬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