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安陪唐晚檸吃完飯,接着兩人又聊了好一陣,等時間差不多了,唐晚檸才去沐浴。
四周靜悄悄,她一個人在婚房裡邊坐立難安,更不敢亂瞟亂看,緊張得攥緊裙子。
“太太,時間不早了,待會陳先生也該從婚宴那邊回來了。”
就在魏玉安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穿着制服裙的女傭走過來,雙手交疊置于腹部,微微彎腰,很是尊敬道。
魏玉安一激靈,胡亂應道:“嗯,噢噢!”
她蹭地站起來,手指扣緊,問女傭:“那我是不是該走了?”
女傭笑容标準:“是的。”
“那,那我要不要跟晚檸說一聲,她——”
“不用,太太隻管離開就是了,等大小姐沐浴完出來,我會跟她說的。”
“好……”
魏玉安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勁,稀裡糊塗被請出婚房。
她走出這棟獨立的私人别墅,發現門口守着一批人高馬大的保镖,一個個魁梧壯碩,兇神惡煞。
魏玉安被吓一跳。
第一反應覺得有些奇怪。
她記得剛開始過來的時候,分明沒有這些保镖。
外面也沒有為她安排離開的專車,她甚至沒有帶手機,更聯系不到自己别墅那邊的管家過來接她。
好在魏玉安都習慣這種被人忽視的滋味,穿着高跟鞋,拎起裙擺,開始走路回去。
檀澳莊園很大,一眼望不到頭,為了隐私性和分寸感,每棟主人家住的私人别墅都相隔很遠。
從這回去,預計走路半個小時。
魏玉安大概走了五分鐘,一輛高調的豪車迎面開過來。
她不會自作多情,以為是來接自己的,識趣地往旁邊靠,貼着道路邊緣走。
車子疾馳,擦身而過。
掀起的風吹散夜晚的悶熱,明亮燈光下,魏玉安餘光瞥見坐在車内的唐聽舟。
是小叔子唐生啊。
她遲鈍地想。
等等!
唐生?
魏玉安一怔,回頭看去,想不明白。
唐生怎麼朝這個方向去了?
可是他不住那邊啊。
車子沒多久消失在視野裡,盛夏七月,連夜晚都是燥熱,魏玉安矗立良久,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過去,最終隻好繼續往前走。
她頂着炎熱滾滾的氣溫,穿着高跟鞋走了三十幾分鐘終于到了,一擡頭,看見丈夫的手下走過來對她說。
“太太,唐總讓我告訴您,他有事要處理,讓您回去看着小小姐。”
魏玉安和唐嶼結婚七年,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今日唐晚檸大婚,小孩因為身體不适沒有參加。
“嗯嗯,我知道了。對了,婚宴還沒結束嗎?”
她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見第二輛駛向婚房的專車。
對方言簡意赅:“沒有。”
…
另一邊,唐聽舟的車大咧咧和魏玉安擦肩而過,毫不掩飾。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問:“老闆,要不要派人警告大太太不要多話?”
唐聽舟壓根不怕被魏玉安看到,冷诮道:“怎麼?我現在連見唐晚檸一面都要避着所有人了?”
司機驟然對上後視鏡裡那雙陰冷濕鸷的眼睛,心髒抖了一下,後背生出細密的冷汗。
“老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緊張得手心都汗濕了,如芒在背。
“您和大小姐就是天生一對……”
車子停在别墅門口,一言不發的唐聽舟笑了聲,低磁的嗓音似乎因為靠近婚房的緣故而變得格外愉悅。
司機咽了咽喉嚨。
忽然,一隻手躍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現在心情不錯,饒你一次。”
司機渾身緊繃得說不出半句話,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一寸寸收緊,他轉動眼珠子看着後視鏡,鏡面倒映出一隻戴着黑皮手套的手。
嚴絲合縫,遮得嚴嚴實實。
極緻的黑色,透着難言的壓抑和陰森。
唐聽舟很喜歡别人這種畏懼的反應,笑得不輕,又拍了兩下,意氣風發地下車。
門口守着他安排的保镖,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他站在别墅外,仰頭看向這棟用來充裝婚房的房子。
婚房?
嗯,是他和姐姐的婚房。
唐聽舟堂而皇之進去,春風得意,堪比真正的新郎官。
“今晚,誰都不能放進來。”
“是!”
…
唐晚檸沐浴完出來,發現魏玉安居然不在了。她裹着浴巾坐在按摩椅上,身後,一名女傭在給她吹頭發,另一名女傭為她端了一杯溫水。
剛剛泡完澡,她需要補水。
“大嫂呢?”唐晚檸喝了小半杯,遞給面前的女傭。
女傭接過,垂眸道:“太太半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離開了?
唐晚檸看着她,忽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左右掰了掰,“我怎麼感覺剛剛沒見過你。”
女傭被迫昂着腦袋,面不改色地谄媚:“我何德何能,配讓大小姐記住。”
唐晚檸笑了聲:“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我記性不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