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知愣住了,他隻是想緩解自己發情期的難受,沒想到會因此害了寶寶。
他非常自責。如果因為這件事,寶寶有事的話……他,他,他隻能……
隻能怪江旭!
明明知道自己發情期的時間,卻不來安撫他!
哼!太可惡!太可恨!簡直是大壞蛋!
肖望知越想越氣,又氣又難過,聲音忍不住染上鼻音,質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嘛,你說現在怎麼辦嘛!”
這句話說得好像逼他用抑制劑的人是江旭。
江旭繼續在鍵盤上面敲敲打打,像是回答固定答案,毫無感情:“現在需要孩子的alpha父親的信息素。”
肖望知:“……”
肖望知更生氣了,江旭明明知道肚子裡的寶寶是他們的,還故意說這種話,擺明了就是要自己先主動求複合!
不可能!
“寶寶的alpha父親死…”肖望知本來想說“死掉了”,但又覺得不吉利,話到嘴邊硬生生給改了,還因此差點咬了舌頭,“alpha父親太摳門,不舍得給信息素安撫!”
“最近發情期停止用抑制劑抑制貼,等體内抑制劑素代謝完,會對寶寶少一些傷害。”江旭對肖望知的揶揄刀槍不入,目不斜視地繼續敲擊鍵盤,噼裡啪啦的。
看到江旭完全沒有主動求和的意思,肖望知簡直要氣炸了。
江旭推了推眼鏡,一副秉公辦事的樣子,和之前以公謀私讓自己脫衣服脫褲子打探性生活簡直兩模兩樣。
真裝!哼!
“寶寶情況不太好,需要繼續做深入檢查,今天太晚了,B超那邊出不了單子,明天再來取。”江旭說完,最終才擡眼,目光透過薄薄的鏡片掃了肖望知一眼,然後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肖望知關注點又神奇地跑偏:怎麼老看電腦,電腦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電腦比自己更有魅力?
江旭看到肖望知有點渙散的眼瞳,知道肖望知肯定又神遊了,于是叩了叩桌面提醒肖望知。
“嗯,知道了。”肖望知不耐煩地回應道。
肖望知在床邊坐了一會,他那雙纖細的小腿半耷拉在床邊,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時不時撩起眼皮看江旭一眼。他在等江旭說點什麼。
那就勉強給一次機會給他好了。誰叫我這麼大度呢,哼。肖望知心想。
誰知江旭一直沒說話,也沒正眼瞧他一下,氣得肖望知咳了好幾下來提醒江旭。
“嗓子不好建議去挂耳鼻喉科。”
“你…!”
肖望知發誓今天之内再也不搭理江旭了。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上鞋穿上,重重地丢下一聲哼,走人了。
omega走後,空氣中殘留着若有若無的信息素的氣味,是alpha無比熟悉的,渴望的,甘之若饴的,日日夜夜如饑似渴的味道。
露水和苔藓的混合氣味,是肖望知的信息素。alpha用力深吸一口,不肯放過一丁點,這才使得他緊繃克制的身體舒服了一些。
半晌,江旭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把藏在衣袖裡的信息素手環解了下來,擱在桌面上。
他雙眸微阖,輕輕舒了一口氣。
其實,從他見到肖望知的那一刻起,他的信息素阻隔手環就振動個不停,時刻提醒他,他此刻的信息素非常不穩定,警醒他要克制alpha動物性的本能,壓制住他想…肖望知的欲望。他無數次去調高檔位,差點沒讓手環系統運作過載失效。
如果沒有信息素手環隔絕,他早就……
醫院可是他工作地方,他不允許自己在這裡信息素失控。
江旭一直是一個很會克制的人,他自己認為,至少在遇見肖望知之前,他會有意識地控制自己不對任何事情上瘾。但是在遇見肖望知之後,他發現自己失敗了,他毋庸置疑地對肖望知上瘾了,還是戒不掉的那種。
他取下銀絲邊眼鏡,捏了捏眉心,撐着額頭休息了一會,片刻後睜眼,視線重新落回電腦屏幕上。
電腦桌面建立了一個空白文檔,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剛才噼裡啪啦敲出來的字——幹幹幹幹幹幹幹……
是的,沒錯,剛才江旭一直在假裝記錄病情,實際上一直在敲字來警醒自己,雖然沒什麼太大用處,手環一直在提醒他信息素異動……
alpha緩緩起身,踱到窗邊,那裡可以看見醫院大樓樓下,肖望知正獨自往醫院大門走去。omega穿得像個球,氣鼓鼓地走了兩步,步子又慢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有點空的脖子,縮了縮脖子,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江旭的目光收回來,視線逡巡一圈,最後發現了遺落在病床上的羊絨圍巾。
alpha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