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假日。

護城河附近的各種遊樂園啊公園人山人海，唯獨這一塊沒人。

自從上次喬文德事件後，人煙稀少。

如果不是因為這條河還有控水防洪的作用，乘念覺得肯定被填了改成其他的什麼旅遊景點。

所以在護城河這裡白天靜悄悄，很多人慕名來看竹子，根本沒有什麼神奇竹子。

落日後氣溫驟降，稀稀拉拉來的遊客也很快離開，一步都不願意多待的那種離開。

目送着他們幾個身影走進不遠處的遊樂場，遊樂場裡此刻五彩斑斓，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顧紅盯着那人聲鼎沸的遊樂園，說：“那裡面，是不是好熱鬧？”

“當然了，”乘念說，“跟朋友，跟家人，跟喜歡的人，成群結隊的，當然熱鬧。”

“跟家人，跟家人……”

顧紅反複重複着這句，末了他才幽幽說道：“真好。”

乘念想到他的身世，閉嘴了。

“乘念，你呢，你家人呢？”

家人這個詞兒于乘念來說，挺陌生的。

他穿過那麼多世界，當過那麼人的身份，也擁有過那些人的家人的愛，可他自己非常明白，不是對着自己的，而是因為他成為的這個人的。

至于他自己的家人，他沒有什麼太多的記憶，也可以說他死了以後太多記憶都沒有了，都是關于他的家人。

他隻知道他們貓族所在的生存空間在一次捉妖大戰中，被大範圍破壞，他失去了很多的同族。

所以乘念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顧紅，末了，他也隻淡淡回：“我可是貓妖，活了那麼多年，早就不記得了。”

“活得再多年，在人界你的年紀也還是很小，我知道的。”

“喲，知道的不少呢。”

“當然，我記憶力可是很好的，我媽跟我提過這塊的。”

一提到自己媽媽顧紅就又開始委屈了。

“為什麼他們這麼壞，不喜歡我們可以讓我們離開村子，為什麼要把他們害死？”

顧紅一想到自己雙親的死狀，他就恨。

“人類沒一個好東西。”

“可是你爸爸不也是人類嗎？”乘念反問他。

“我爸是啊，”顧紅卻說，“可他已經死了，剩下的不都是沒一個好人？”

乘念居然有點無可反駁。

他目前也大概明白他需要淨化什麼了，讓他相信這個世上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還是其他有思想的類别，都是有好有壞。

不過如今世人怕的并非鬼魂，而是人。

“就算你告訴我什麼有好有壞，至少我知道我沒遇上什麼好人，那一家子不就是，害了一條人命，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們居然沒受到什麼太大的懲罰，隻是被口頭警告。”

顧紅想到喬文德就覺得想殺人，他忿忿道：“要讓我再遇到那三個，我一定要他們摁進水底，讓他們死個痛快。”

乘念：“……”

他其實也想這麼做。

又是一夜被迫跟着某竹子跳旋轉圈圈的一個晚上。

乘念已經服了這貨。

就不能安安靜靜讓他閉目養神？

白天他精神頭還這麼好，他去哪兒自己還得跟着去哪兒，再這麼下去，乘念覺得，該淨化的不是顧紅，而是他了，他也想黑化了。

對此，他又成功收獲一波來自系統的取笑。

一次比一次笑得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