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都不同意......執意要我去他家......一起住？”

“對，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步枯提到這好像似乎總有一口氣悶在胸腔中似的，“我懷疑他壓根就沒想幫你找房子，本來就合計着拐你去他家住。要麼就是他就是看我和你關系好故意折騰我。”

隐約之中，趙哇一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關鍵點，看着步枯那忿忿不平的神情，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應對，畢竟說到底，話裡話外的受益人好像都是他自己。

但這些盡然都是些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柏聞晔也從來沒有跟他提過。

蓦地，趙哇一在反複斟酌步枯的話語後，終于明白了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他連忙掏出手機，将相冊翻閱到他第一次收到惡意快遞的日子。

散發着微弱光亮的扁平匣子裡，不堪入目的數百張異物照片正工整地平躺着，趙哇一看着這些荒誕照片的所标記着的初始時日，再滑到這場鬧劇的截止日期，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擡起頭問步枯時，隻覺得是對方記錯了日子：“小枯，你前面說，是我收到惡意快遞的第二天他開始幫我找的房子，可是距離我搬進柏聞晔家，這已經過了一個半月左右。”

而後像是佐證自己的證詞那樣，趙哇一還特地補了句：“我第一次在直播間展示我收到的快遞，已經是這件事的結尾了，你們應該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才對，況且我之前第一次跟你說我要搬家的時候，還特地将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但是步枯的回答并不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會對自己說錯的陳詞進行更改，而是又向他投出了一顆驚雷。

“不，就是你收到快遞的第二天，沒有錯，不過當時我并不知道是你，因為我哥說的是他有個朋友最近住的地方不太平需要換房子，而且你也沒和我說，我是後來自己意識到的。”

“會不會是别人？”趙哇一還是半信半疑，又或者說，他發自内心的不太能夠接受這一現實。

“不瞞你說，我也想過，但是我後來知道真相的時候質問他了，他也承認了，”步枯似乎怕他還不信，伸手就要翻出同柏聞晔的聊天記錄展示給他看，但鎖屏還未打開就被趙哇一攔下來了。

“怎麼會......”大概是徹底懵了，趙哇一失了神般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對面，步枯跟個機關槍似的嘴巴還在源源不斷輸出着些什麼，而那些字句狠狠地撞擊在趙哇一的腦袋上時，引得他一陣暈眩。

一個小時前的落寞與此刻分不清是驚喜還是詫異的情緒雜糅在一起，充斥着他的腦海和心髒，仿若迷失霧裡，分不清東西。

可是尚未等這愉悅與羞澀的情緒蔓上心頭，趙哇一就倏然意識到，無論如何，這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如今，他們兩人早已分開，并将這份情誼撕碎了一地。

柏聞晔為何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且了如指掌，這一切若是步枯不曾說過，他是不是這輩子都不知道對方竟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這些。

柏聞晔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又是為什麼呢？

趙哇一想不通，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有些難以忍受，緊接着，這種痛苦好似泛濫成災，連同他的心髒都有些發酸。

他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柏聞晔。

可他好像，也沒有繼續了解的機會了......

步枯似乎還想要告知他些什麼，趙哇一隐隐約約預感到那應該會使自己更加承受不起，可對方還未開口，遠處的呼喚聲就打斷了他們。

而那些未知的東西，于趙哇一來說，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

“你倆擱着說半天啥呢，活動結束要聚餐了哈，趕緊上去吧，高層和合作方都在，别遲到了都。”圖斯亓不知什麼時候擠進了休息室，原本平整的西裝許是因為粉絲的激情圍擁而落得褶皺起來。

看着對方這衣衫不整的樣子，趙哇一才想起來，光顧着和步枯聊天，都忘記去和粉絲互動了。

他立即點開“廳”app的廣場，果不其然，他的粉絲都在因為沒偶遇到他，沒要到簽名而嚎叫一片。

趙哇一心裡頓時有點愧疚，但原本堆積在心裡的郁結卻因為注意力的轉移而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你明天開播給你粉絲抽點簽名照作補償呗，别糾結了。”圖斯亓幾乎是一秒就看穿了他在想什麼，自認為這也不算是多大的事，“現在主要是快走，先去占位置坐好才能給領導有個好印象！”

“你是想先去看你女神吧。”步枯挑眼看着圖斯亓笑了笑，一句就點中了對方的潛在目的。

“說什麼呢，你亓哥哥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臭小孩。”圖斯亓被戳穿了也不惱，假裝沒那麼一回事，哥倆好地攬住了步枯的脖子，又裝模作樣的給步枯來了個很輕的腦瓜崩。

兩個孩子氣的人鬧作一團，趙哇一跟在身後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們嘴上雖未消停，但是都快馬加鞭的往宴會廳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