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被拉出去後，李秘書才和她解釋：“楊先生應該不希望這種時候有人看着他。”

唐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吧。”

“楊哥不會出什麼事吧？”唐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

李秘書一本正經地推了推眼鏡：“這家醫院在業内口碑不錯，醫生都是從三級甲挖來的，經驗很豐富。而且在來的路上，任總已經為楊先生進行了一些清理措施，所以楊先生的眼睛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太嚴重的損傷。”

唐爽看着這個人棺材闆一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蛋，抓到了他話語裡的關鍵信息：“诶，你知道你們任總和楊哥什麼關系嗎？”

李秘書臉頰繃緊了一些：“這是任總的私事。”

“我知道是私事，可是你都不好奇嗎？”唐爽撇嘴。

“我聽說你們任總之前有一個白月光啊，就是死......”

“好奇什麼，怎麼不直接問我？”

低沉又略微沙啞的男聲适時打斷了唐爽。

李秘書松了口氣，擦了擦自己額角沁出來的汗。

唐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任雲卿的聲音。

她連忙轉過去，尴尬地擺手：“沒沒沒，說着玩玩兒的！”

任雲卿挑着單邊眉毛，顯然是不大信的：“是麼？”

唐爽更尴尬了，她無措地摳了摳手指，決心以後再也不八卦了。

任總這麼挑着眉毛看人，真的，壓迫感太強了。

她突然有點同情自己身後那個小李。

“任總。”李秘書朝着任雲卿點頭問好。

任雲卿擺擺手：“辛苦你去買點吃的，粥什麼的吧。”

唐爽正要松口氣，沒想到任雲卿低頭問她：“你們都沒吃飯呢吧？”

她下意識搖頭。

任雲卿轉臉對李秘書說：“嗯，買你們仨的吧，趁熱。回去再報銷。”

餓了一天的唐爽聽了這話，差點感動得流下淚來。

好吧，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心善的資/本家的。

......

一旁的急診室裡，醫生用棉簽一下一下擦着楊虞睫毛上已經凝固的油漆，感歎：“你來的時候已經拿水沖過了吧？沖得挺細的，不錯。”

楊虞躺着動不了，隻能“嗯”了一聲。

“你自己沖的？還是打電話過來的那位李先生幫您弄的？”醫生溫聲問道，其實是想要把楊虞的注意力從眼睛的疼痛上轉移。

“......任總弄的。”楊虞聲音有些小。

“這樣啊？”醫生頓了一下，很意外，“那他人真不錯呢。”

話音剛落，他就突然想起來，自己把楊虞從保姆車上接下來的時候，楊虞是躺在任總腿上的。

“......”

怎麼說，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撞見什麼娛樂圈秘辛了。

這倆人總不能是好朋友吧？

“嗯.....任總人是挺好的。”楊虞生理淚水流太多了，講話帶着鼻音。

“肯定還是你們關系好。”醫生奉承了一句。

楊虞猶豫了一下，還是否認了：“沒有，我們不太熟的，任總對每個人都很體貼。”

“……啊？這樣嗎……”

“嗯。”

.

急診室的隔音并不好，如果離門近一點，可以把裡面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左一右依靠着門框的唐爽和任雲卿：“……”

唐爽尴尬地幹笑了兩聲：“哈哈，您人是挺好的。”

說完就想給自己來一嘴巴，這說的啥玩意啊？

任雲卿眼底醞釀着很深沉的情緒，伸出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笑了。

氣的。

.

相反，急診室裡面倒是聽不太清楚外面兩個人的說話聲，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醫生給楊虞塗上了涼涼的眼膏：“就這樣敷一陣兒，很快就沒事了。”

“下次還是小心一些，如果油漆凝固在眼睛裡還是挺危險的。”

楊虞自己回想了一下從看熱鬧到被推倒這一整個滑稽的過程，順從地“好的”了一句。

“你要是困了，睡會兒也行，反正現在診室裡安靜。”醫生看着楊虞精緻的五官，雖然自身是個男人，也禁不住感歎，這人真是好看得晃眼。

“好。”楊虞又應道。

“聽音樂嗎？”

“都可以。”

診室裡響起了舒緩的鄉村音樂。

楊虞的眼睛半睜着，透過白色的藥膏隐隐能感受到模糊不清的光線。沙啞的外國男人的嗓音把他的思緒帶入了綠色的原野，空無一人的公路。

他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

影片開始時，主角走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

影片結束後，主角再一次一個人走上這條公路。

開始到結束間，瘋狂、淫//亂、告白、背叛。

最後終還隻是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