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銳地摩擦聲和巨大的慣性打斷了楊虞的醉話,任雲卿一個急刹車,把楊虞甩得差點吐出來:“呃......”
安全帶把楊虞的前胸勒得生疼,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然後非常怨怼地看向任雲卿:“你說你......”
而任雲卿随手解開安全帶,不等楊虞抱怨完,就雙手捧住楊虞的臉,欺身而上,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雙唇。
“唔......”
楊虞先是傻愣了片刻,接着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開始試圖掙紮。
但任雲卿隻是騰出一隻手壓住了他亂推的手腕,嘴上吻得很深。
“......你高速路停車!”楊虞被迫接吻了不知道多少分鐘,趁着換氣的時候擡手就去推任雲卿的臉。
任雲卿把他的雙手都抓住了,上身前傾,把下巴埋進了楊虞毛衣的領子裡。
他像一隻大狗那樣在楊虞頸間蹭了蹭,帶着鼻音:“行了,又不是沒錢交罰款。”
楊虞感受到他柔軟的頭發蹭到自己的下巴,把自己弄得癢癢的。
突然說不出話了。
任雲卿借此抱住了他。緊緊地。
“抱一下......”他的聲音有些異樣地啞了。
楊虞試着推了他一下,結果紋絲不動。
任雲卿在他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沉得不像話:“......我太想你了。”
楊虞錯愕地睜開了一直眯縫着的眼睛。
酒精的作用讓他腦子轉得特别慢,他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這個中緣由,但眼圈不受控制地紅了。
他喉結上下滾了又滾。
猶猶豫豫地擡起了一隻手,手指也猶猶豫豫地彎曲了幾下。
最後摸了摸任雲卿頭頂的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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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的别墅區A區内緩慢停下一輛樸素的雷克薩斯。
明黃色的雕花路燈将花園照得明亮。
先是駕駛座側的門被推開了,任雲卿邁着長腿走了下來。
他走到副駕駛外面,拉開了車門。
然後探了半個身子進去,連拖帶拽地把楊虞抱了出來。
楊虞非常順從地挂在了他的身上,跟個裝飾玩偶一樣,穩穩當當。
“我抱你吧。”任雲卿試着彎下腰去。
楊虞推開他的手,歪頭倒在任雲卿肩膀上,雙臂死死摟住他的脖頸:“我可以走。”
“你走不穩。”
“我走得穩。”
“你喝多了。”
“我沒喝酒。”
任雲卿沒忍住,笑了一聲。而後他縱容地把楊虞扶穩了些,抓着他朝别墅大門走去:“成,你說了算。”
這個姿勢其實讓他很不舒服。
但他心裡很高興。
真的很高興。
“任雲卿,這是哪兒,和我生父家好像。”楊虞扒着任雲卿的耳邊吹氣,腳底下磕磕絆絆,無意間踩了任雲卿好幾下。
任雲卿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留下鞋印的定制皮鞋:“這兒是我家。”
“你家?”楊虞皺起來漂亮的眉毛,陷入沉思。
任雲卿低頭看他:“怎麼了?”
楊虞默不作聲半天,忽然擡頭:“哦,我生父進監獄了。”
任雲卿垂下眼簾,确認楊虞并沒有任何感傷後,接話:“嗯,他進監獄了。”
“他活該。”楊虞又說。
他曾經從來沒這麼說過。他幾乎不提自己那個令人作嘔的生父,全當那是一個沒心沒肝的陌生人。
任雲卿又點頭:“嗯,他活該。”
然後就看到楊虞皺了下臉。
“怎麼了?”任雲卿單手攏着楊虞,空出一隻手去解鎖門口的電子鎖。
誰知臉頰肉被楊虞一把捏住,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楊虞墊腳,沒穩住,額頭和任雲卿後腦勺撞在了一起,他捏着任雲卿的臉蛋往外扯:“你不許說話。”
這時候任雲卿推開了門,他不顧後腦勺的疼痛,直接把作亂的楊虞提起來扔進了室内,然後立刻撞上了門,把寒冷隔絕到了室外。
“好好,不許我說話。”
他覺得自己臉都要被楊虞扯大了,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孩子喝多了這麼磨人。他抓住楊虞的手,手指用力擠進了楊虞手指的縫隙,十指相扣着把楊虞拉進了客廳——順便把自己的帥臉從楊虞的爪子地下解救出來。
其實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楊虞也老喝多,不單單是任雲卿老愛騙他喝酒,最主要還是楊虞那時實在是涉世未深,酒量很爛。
任雲卿看着楊虞這時候醉得搖搖晃晃的樣子,心裡踏實得不真實。
“你不許,學我說話。”
楊虞甩了甩和任雲卿十指相扣的那隻手,當然沒有甩開,他露出懊惱的表情,一扭臉,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壓住了任雲卿的上嘴唇。
把任雲卿飽滿的唇峰壓癟了。
這麼一壓,人中拉得好長。楊虞覺得任雲卿這樣看起來好玩,不等任雲卿說什麼,自己又咯咯笑了起來。
楊虞一笑,任雲卿就想跟着笑。笑了一會兒,他捏了捏眉心強迫自己别犯傻,然後也掐了掐楊虞的臉蛋,故意學道:“好,不許我學你說話。”
楊虞氣得踢了他一腳。